林真不解:“可他发病了啊,还有他为什么要杀神医?”
纪琰摇头:“他发病是我们的推测,当时他到底发没发病,那盆吊兰真的是因他发病而毁的吗,这些都无定论。”
“但第一个客人和第三个客人的嫌疑最大。”梁允泽说,“刚刚我们推演的是第三个客人杀了沈鸿之的情况,可若真如世子所说,杀沈鸿之万一是第一位客人呢?”
“待第客人们走光,他从内室重新出来,因一些原因错手杀了沈鸿之,然后离开。”梁允泽说,“反正这案子是越来越奇怪了,最可怕的是我们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昨晚来看病的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其中一个是我们长信侯府的人可以确定。”纪琰说,“另一个......估计身份在侯府身份之上,也就是王爷你白天在池塘边听到沈鸿之提过的,那位身份极其贵重的客人。”
“嗯......”林真一向觉得自己算是聪明的了,但为什么此刻她有一种被人狠狠打压的感觉,“我弱弱的问一句哈,你们之前猜想的那第二位来去匆匆的客人,是不是梁允川?”
二人朝她看过来,点了点头。除了这玉山王府的主人外,应该没有谁能在案发后这么短的时间里将自己昨晚来过这里的信息抹除吧,凌云阁的侍卫皆是梁允川的人,听从梁允川的话吩咐做事,也再正常不过,所以除了他,并不作其他人想。
林真松了口气:“好在也算是猜对了一点,那我们现在要去查他吗?”
梁允泽摇头:“大晚上的,人家又是新婚,我们这么讨厌做什么,待明天把那两个侍卫抓了动动刑,撬开了嘴再请他说话不迟。”
“去大理寺。”纪琰转头出了屋,离开了。
林真赶紧追了上去,她拉着纪琰,又是把脉又摸额头:“你累不累,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有没有想晕倒的感觉,发不发烧......”
跟在他们身后的某位王爷:“......”
纪琰冲她摇了摇头:“真真,我正灵台清明不已,觉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
“好,好好好。”林真就知道这次是用对了方向,“那我们以天天查案,我给你找很多很多查不完的案,怎么样。”
纪琰:“......”他内心既苦又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大理寺的阴暗地牢里,两位狱官正在审问纪崇,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动过鞭刑了,全身累身,血迹斑斑的纪崇被吊在一个十字木桩上,看起来气息奄奄地,这侯府里娇养的小公子,又是在国子监供职的文人,只怕从来没受过这样的苦吧。
纪琰挑了下眉,倒是难道他如此这般还没有说出昨晚自己的行踪来,也不知是在维护林真的名声,还是维护他自己的名声。
梁允泽让人罢了刑,走到纪崇面前说:“纪崇你不欲说昨晚行踪,我们也查到了。”
纪崇微抬了下眸,余光里瞥见纪琰夫妇站在梁允泽身后,他当时就明白了什么,但他垂下头没有说话。
梁允泽继续又道:“本王且问你,你说你那枚扳指遗失了好几个月之久,那么你觉得侯府之内,哪些人最有可能捡到你这枚板指?”
纪崇愣了一下,事至如今他自然明白,这不是有人在针对他,而是有人在针对纪琰。
他说:“王爷何不去好好查一查纪从恩呢,这种偷鸡摸狗之流的行为,最附和他也没有了。”
“你可知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梁允泽正声问他。
纪崇看向纪琰,说:“阿琰也该明白吧,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梁允泽也转头看向纪琰,林真走到纪崇面前低声说:“虽然我之前说过不愿意跟任何人合作,但我知你这次是被人陷害了,所以我们一定会查清真相的。”
纪崇紧了紧眉头,没有说话。
这之后,梁允泽又带着二人去翻看了此次的案宗和验尸文案,一直到四更天才回府去。
林真累极,倒头就睡,纪琰倒是一晚没睡,他想理一理这次的案情,他自然知道那个人是为了阻止他好起来才杀人的,所以其实一开始他就怀疑是第三个访客杀人,毕竟第一位身份过于贵重的访客实在不像是他们侯府之人。
关于梁允川才是那晚的第二位访客的事实,梁允泽并没有呈报给大理寺调查,反而是在第二天早朝散后,他主动以商谈边境国事为由将梁允川一道骗去了皇帝的勤政殿。
梁允泽说:“父皇,经过查证,凌云阁的侍卫供出当晚进出凌云阁的客人一共是三个。”
梁允川脊背一紧,说好谈国事的,怎么一来就提案情。
梁允泽自然是诈梁允川的,其实侍卫还没有被调查,但梁允泽很想知道这个新郎官新婚当晚不洞房,却跑去看大夫是为何故。
皇上抬了下眉,看向梁允泽:“说说看。”
梁允泽却看向梁允川:“不如,让三哥给父皇说说看吧。”
这表情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梁允川一咬牙,这些个浑蛋东西竟这么管不住嘴,回去后定要狠狠教训。
他朝皇帝跪下:“父皇,儿臣承认,当晚我确实是去过凌云阁,但当时我只是去慰问沈神医的,他既借住在府里,我那边忙完之后,想着没什么事了总归要去看一眼才算过得去吧。”
“而且我在那边总共也没停留多久,可以说是进去就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所以儿臣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就没提出来。”梁允川咬着牙暗自低头。
他在撒谎,别说知道内情的皇帝了,便是梁允泽也看出了他有所隐瞒。
“慰问?”皇帝冷哼,“慰问什么,说说看。”
梁允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