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众人等都有些没反应过来,皇后先怒了:“莫名其妙,沈黛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梁允泽朝李公公扬了扬手示意他先行下去。
李公公跟随皇上多年,自然看出眼下的局面不是他该参与的,便赶紧退出去,将殿门关紧了。
玉山王朝沈黛音行来,梁允泽却拦住了他,梁允泽看向皇后说:“母后,容玉山王妃说完吧。”
皇上没有说话了,昭狱的事情并不要紧,一个宋远霖罢了,无所谓的。但是沈黛音刚刚提及的却是沈鸿之死亡那晚的事情,这梁允泽能把人哄到他跟前说这些,想必是那晚还有什么事情没解开吧。
莫不是梁允泽已经发觉真凶不是纪从恩,只不过是代父受过?!
玉山王和皇后自然想阻止,但皇上却道:“说说吧,那晚到底怎么回事。”
得了皇上的话,沈黛音越发对之前梁允泽说的话深信不疑。她道:“那天晚上,儿臣本来已经睡了,只是偶然摸到床榻边空无一人,一开始......”
沈黛音看了一眼玉山王才继续道:“本以为是王爷新婚夜未......尽兴,离开新房去外屋寻守夜的妾室去了。”
皇室宗族,世家贵族们成亲,都有选好的美妾守夜,虽然名义上是丫头守夜伺候,其实那意思就是为了方便男人在与正妻圆房后,未有尽兴之余,能多个体贴的人儿,许多守夜的妾室若能得主人青睐,有一夕之幸便也算一上海登天,可以成为府里光明正大的姨娘了。
本来沈黛音当时还挺恼怒的,想他们躺下才多久一会儿,梁允川竟然就急不可耐地去寻外屋的守夜姑娘了,她提了灯笼出来意欲查个明白。
沈黛音说:“可正屋里里外外并没不见王爷身影,问了守夜的两个姑娘,也不知道王爷去向,当时我只当王爷许是挂着庶务,也不好多去打扰,便也没有去过问了。”
梁允川并没有在新婚夜宠幸别的女人,这让沈黛音其实是松了口气,在当时的她看来,只要梁允川当夜对她算忠诚的,她也就满足了。所以也没有去深究那个男人的去向,虽有疑惑,但她也知道梁允川的为人,他不肯说的话,沈黛音任怎么问也是无用的。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亥时!那不正是自己离开凌云阁没多久的事吗。
他转头看向梁允川,梁允川甩袖:“我不过去如厕罢了,也要拿出来分说吗。老四,你是不是特想知道我新婚夜的全部行程啊?”
梁允泽只轻笑了笑:“玉山王妃,那你告诉父皇,老三是什么时候回新房的?”
新郎半夜不见,新娘醒来发现,虽然不敢过多询问,但也绝对再也睡不着。沈黛音确实是怀着惴惴心情,在床榻间辗转反侧。
“大概是......快过亥时,接近子时了吧,王爷才回来的。”沈黛音道。
不怪她记得如此清楚,一个新娘在当时的心情,旁人是无法体会的。
梁允川怒指着她:“你当时不是睡着的吧,你怎知我......哦,原来你当时也是装睡的?”
沈黛音别过头去,没有说话。
皇上哼声:“新婚之夜,你两度弃她于不顾,她为全你颜面才装睡,刻意装不知你半夜出走,你现在倒好意思怪人家了?”
“好了,玉山王妃,事情已经分明,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梁允泽对她说。
沈黛音疑惑地看了梁允泽一眼,梁允泽朝她示意了一下。
入宫前,梁允泽告诉她:“如果到时候你真的想弄清你二叔的真正死因,那本王让你避的时候,你就规矩地避到外面,不过长青在外头,你可以让他带你去可以偷听的位置。”
沈黛音行了一礼,转身退出去了。
皇后不解地看着梁允泽:“齐海王,本宫可真是搞不懂了,你让王妃跑来说这么一大串,到底是何意?”
“老三新婚当晚,也是沈神医被杀当晚。而按照刚才王妃所说的话,那么老三在去新房之前去过一次凌云阁,而在与王妃睡下了之后,又起来了一次,这一次你去哪儿了?”梁允泽看着梁允川。
“我不是说了吗,我......”
“如厕可如不了一整个时辰,你也不怕你的两条腿蹲废了。”梁允泽哼笑,“况且主屋里不可能没有如厕桶,大冬天的晚上,你不在屋里解决如厕问题,偏生要出门顶着寒风去如厕,哄鬼呢?”
“齐海王你放肆。”皇后一拍桌面站起身,“当着皇上的面,你如此质问你三哥到底何意,再者说,新婚之夜他做什么与你又有什么相干?”
“老三。”皇上却似乎已经反应过来了,到底是那晚的亲历者,他走时沈鸿之是倒在地上的,但第二天被发现时却是被吊在房梁,一开始皇上只以为是纪程返回去把人挂上去的,但梁允泽显然提醒了他。
皇后一愣,梁允川也吓了一跳,看向皇上。
“沈鸿之,是你杀的?”皇上眉头微跳,一脸怒相。
他怒的是没想到最后给神医致命一击的是自己的儿子,是自己最想扶持的儿子把自己最后的希望砸了个稀碎。
但皇上也并没有想到,在沈允泽哄骗了沈黛音,让她来指认梁允川时,虽只是为了试探,但实则他也在试探皇上。因为事到如今,只有当晚的亲历者,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梁允川才是真正的凶手。
皇上若不是当晚的第一位贵客,他是断断想不通这各种一些细小关节的,看来纪琰果然推理得没错,皇上就是那个一直躲在内室,后来疾病发作匆忙离开的贵客。
梁允泽眉头微紧,皇后那边已经跪下了:“皇上,您在说什么呀,老三怎么可能会杀沈鸿之呢,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杀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