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丰楼。
一直到天色暗下来,沈安宁和沈长玥才坐了马车,慢悠悠的过来。
天上又飘起了绵绵的雪花,夜里风也大,街上往来的人比平时少了许多,但是,这却阻止不了御丰楼的热闹。
才下马车,沈安宁和沈长玥就听到了里面的叫好声。
那声音简直能掀翻房顶。
沈长玥好奇,“怎么这么热闹?”
“进去看看。”
沈安宁笑着往里走,一边走,她还一边交代。
“拂柳,记得临走之前去掌柜的那,去订几个清淡滋补的菜,下奶的汤也要两个,大嫂受惊早产,身子虚,想御丰楼这一口了,让他们好好安排着。要是方便,日后咱们府里每日都要两个汤,咱们安排人自己来取就行。”
“小姐,奴婢一定把吃的安排好。”
看着拂柳傻乎乎的,沈安宁摇了摇头,“吃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说清楚咱们为什么要。”
“啊?”
拂柳愣了一瞬,才恍然回神,眼里闪过一抹精光,拂柳连连点头。
“小姐放心 ,奴婢明白了。”
沈安宁笑笑没说话。
这工夫,她和沈长玥已经进了御丰楼。
御丰楼在京中一众酒楼中是出了名的,据说,御丰楼的大厨祖上是御厨出身,
精通各地菜肴,手艺一绝。御丰楼的老板,还有一手的酿酒绝技,他们自己酿制的米酒,名叫万里香,让许多客人慕名而来,赞不绝口。
也因为这,御丰楼的生意极好。
但今日这明显人更多。
沈安宁和沈长玥进来,御丰楼楼上的包厢都已经满了,就是一楼大厅,也几乎都坐满了,没什么空桌。
他们兄妹俩倒也不挑剔,就在临窗的位置,随便找了一张小桌落座。
“好……”
才一坐下,他们就听到了叫好声。
在御丰楼二楼的正中间,有一个突出的圆台,是平日御丰楼请人说书唱曲的地方。
今儿这里也有人,是一个姑娘唱的黄梅戏,她年岁不大,也就十七八的样子,她身材窈窕,眉目如画,唇红齿白,长相不俗,嗓子更是一顶一的好。
那声音,清透悦耳,又牵心动魂。
“公子寻狐报国恩,一腔热血为万民,小女子心中满钦佩,却也担心公子操劳伤了身。
公子言:头戴玉冠必承重,身披甲胄必承恩,只要百姓常康泰,何惧枯骨入孤坟。
听君语,我泪涔涔,公子忧民我忧君。
日日求,夜夜求,只求公子长安乐,只求老天不负公子莫让热忱染了尘。
前些
日,传喜讯,祥瑞降世恩泽临,公子本该华服加身,却不想污言秽语先进了门……”
没有华丽的辞藻,故事也讲的还算隐晦,可舒家进献三尾雪灵狐,祥瑞降世,这事情已经传遍了京城,谁人不知?
这曲子唱的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自然有不少议论的。
“难怪御丰楼生意这么火,这姑娘挺会唱啊。”
“那位身边的人吧,这算开始叫委屈了?”
“能不叫一叫吗?据说,按照皇上的意思,年后他就得离京,去镇守皇陵,非诏不得回京,更别说入朝议事了。大好的光阴,在朝堂上毫无建树,那不是在把机会和江山拱手让人?时间不多了,他能不着急吗?”
“也是,三尾雪灵狐都让他找到了,按说也算有福气了,偏这都没换来皇上松口。舒家名望正盛,他用用百姓之口,逼一逼皇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们没听说嘛,好多百姓都说,三尾雪灵狐是认主的,得雪灵狐者得天下。他们说那位是有福气的,可不该被驱逐出京。”
“还有这么说的?”
“当然有,不过想想也是,一条尾巴的狐狸多的是,谁瞧见过三条尾巴的?这些事不信不行。”
“舒家仁善
,舒昭仪心里也惦记着百姓,只是底蕴终究差了点。可真要是得雪灵狐者得天下,那也算是天意。”
“天意不可违。”
“可违不可违的,咱们都是平头老百姓,咱们也做不了什么啊。”
“谁说做不了的?我可听说,有百姓想为他去请命的,说来也是,老天都替百姓做主选了未来的主子了,这不就是关乎百姓的事?谁不惦记啊?真要出点岔子,以后还不知道老天一不高兴,得闹出多少乱子呢。”
“那谁知道呢?算了,不谈国事,听曲听曲。”
大堂里人多,窃窃私语声不断,说什么的都有。
不过最后也都落到了听曲上。
沈长玥听了曲,也听了闲言碎语,他可不相信什么意外巧合,这明显就是有人一手安排的。
沈长玥的目光,缓缓落在沈安宁的身上。
所有人都说,这是萧景煜自己在叫屈,可是,依沈长玥来看,就算萧景煜心里叫屈,想要利用百姓的口为自己争取留京的机会,他也断不敢做的这么大张旗鼓。就算舒家安排造势了,也不敢说的这么露骨。
那唱词,还有得雪灵狐者得天下,还要为萧景煜请命……
这传的也太招摇了。
这个捧,是捧杀的捧,绝
非好事。
这是沈安宁安排的?
那这唱曲的人,还有传话的人……
见沈长玥看过来,沈安宁也不回避,她笑盈盈的冲沈长玥眨了眨眼睛。
“三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