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身上的伤,莫老郎中看过一眼,只是外伤,并不算重。
而且,莫老郎中心里很清楚,沈安宁的医术远在他之上,沈安宁对她自己的伤肯定也心里有数,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莫老郎中听老太君问,笑着回应。
“老太君放心,沈小姐只是皮外伤,用些药仔细养护着,有两日就能好,还不会留疤。”
“真没什么大问题?”
“是的。”
沈安宁这么说,莫老郎中也这么说,老太君就彻底放心了。
老太君微微舒了一口气,她随即看向沈长玥。
沈长玥会意,他起身到莫老郎中身边,伸手掏出一个荷包,塞进莫老郎中的手中,里面放的是五十两一张的银票,一共两张。
虽然算不上多,但今日出来仓促,又没打算着来济世坊……
这已经是沈长玥身上的全部了。
沈长玥轻声开口,“莫老,小妹被人所伤,伤势严重,我家人都甚是挂心,还望莫老能仔细照顾,护我小妹周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莫老别嫌弃,等小妹身子好了,沈家自另有重谢。”
莫老郎中连声拒绝,“不不不,三公子,这济世坊都是沈小姐的,老朽为沈家效力,为沈小姐效力,这是应该的。而且,沈小姐伤势不重,老朽也没做什么,真不必如此。”
“拿着吧。”
开口的不是沈长玥,而是沈安宁。
对于莫老郎中,沈安宁也算了解,她笑着念叨。
“听闻莫老的小儿子已经定亲
了,过些日子就要成亲了,莫老手里多握些银子,总归有用的时候。”
“可这……”
“我这伤还得莫老费心,况且,有些话有些事,我也希望莫老烂在肚子里,这些银子,莫老拿的理所应当。”
莫老郎中也是聪明人,一想到沈安宁被抱着进厢房,说晕厥不醒,可他进来时,沈安宁就已经醒着了,人好好的……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莫老郎中也识趣,他没再推拒。
“小姐的意思老朽明白了,有什么吩咐,小姐尽管说,老朽定尽心尽力。”
沈安宁点头,“开个止血滋补的方子,让小灶房熬药吧,外面流言如何,不用莫老管,之后半月,你每日送些药材去镇国将军府即可。”
“是。”
莫老郎中应声,就退了出去,他还顺手把厢房的门关上了。
外面,胡掌柜的刚安置好过来。
见莫老郎中出来,胡掌柜的急忙开口询问,“莫老,给沈小姐看了吗?她情况怎么样?伤的严重吗?她还好吗?”
莫老郎中冲着胡掌柜的笑笑,“沈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莫老郎中只说了这么一句。
这话意味深长,胡掌柜的又怎么会嗅不出这里面的不同寻常?
悬着的心放下了,胡掌柜的轻声叮嘱。
“莫老,沈小姐是咱们的东家,凡事要以沈小姐为重,以沈小姐的身子为重。这样,这几日莫老就专心照看沈小姐的伤吧,其余的事不用管,也免得分心,出了什么岔
子。”
“这样也好。”
“莫老,自济世坊被沈小姐盘下来,铺子的生意、名声、大家的月例银子、大家的日子,可都比之前好太多了。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好机遇,其实并不容易,能遇上个好人好东家更不容易。到了咱们这个岁数,哪怕不求医者的生前身后名,可好好做事,谨言慎行,求个安稳,求个儿孙平安康乐,也是最好不过的,你说是吧?”
胡掌柜的话说的委婉,可却字字郑重,这也是实打实的敲打。
毕竟,莫老郎中现在由他管着。
不论沈安宁伤的是轻还是重,不论沈家跟谢良一家子有多少恩怨,有多少谋算,胡掌柜的都不允许他手下的人出岔子,节外生枝,坏了沈安宁的事,坏了沈家的名声。
他信任莫老郎中,才会让莫老郎中来给沈安宁诊治。
他也不希望这份信任错付了。
即便胡掌柜的不说,莫老郎中也知道该怎么做,他又收了银子,自不会乱来。
现在胡掌柜的说了,莫老郎中少不得要给他吃颗定心丸。
“老胡你放心吧,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我不是嘴松的人,更何况,医者的本分是治病救人,而不是胡言乱语,惹是生非,这道理我明白。”
“那就好,快去熬药吧。”
“好,那我就先去了,把药熬好了我就过来。”
莫老郎中说完就匆匆走了。
胡掌柜的见状,就站在了东厢房外,他没有进去打扰,而是在外面守着。
他给沈家人留足了空间,而若是屋里有吩咐,有什么状况,门一开他就能知道,不必担心误事。
屋里。
全都是自家人,沈安宁也松了一口气。
从袖口中掏了伤药,沈安宁放下了床头的纱幔,她动手解衣袍。
沈长玥背身去了门边上。
沈安宁把伤口露出来,伤口是在胸前,却因为沈安宁刻意找了角度,避过了关键位置。伤口只有指节大小,出血也不算太多,并不严重。沈安宁把特制的伤药洒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痛感被压下去,转而多了一抹凉意,舒服了不少。
程氏和老太君也瞧见了,虽说伤得不重,可两人也不免心疼。
老太君过来给沈安宁包扎,她忍不住念叨。
“你这丫头,真是在边境养野了,别家姑娘,怕是蹭破个皮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