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晌午,镇国将军府。
沈长玥过来的时候,沈安宁正坐在摇椅上晒太阳,她的怀里,还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她闭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撸着,好不惬意。
这猫是前一日,萧景宴让人送来的,据说是特意让人从医仙谷弄来的。
猫瞧着普通,但对毒十分敏感,很有灵性。
瞧着沈安宁的模样,沈长玥不禁勾唇。
“你倒是惬意。”
听到沈长玥的声音,沈安宁睁开眼睛,笑盈盈的看向他,“偷得浮生半日闲,这阵子杂七杂八的事太多了,好不容易能歇歇了,自然得好好享受享受。”
“那给你讲个笑话,再让你开心开心,也让你今儿这享受,更添一点彩。”
沈长玥说着,给从旁侍候的拂柳使了个眼色。
“去搬把椅子来,我和安宁坐一会儿,院外的小路有些脏,你带着人去外面,仔细的清理清理。”
拂柳知道,沈长玥这是要跟沈安宁说悄悄话,要把人都支开。
拂柳笑着点头应声。
匆匆的去给沈长玥搬了椅子,之后又跟着暝悠、暝卉,把院里的下人都支出去,暝悠在门口守着,也不担心有人误闯,偷听到什么。
沈长玥坐下,感受晌午的阳光映照在脸上,暖洋洋的,他惬意的眯了眯眼睛。
“可听说了宫里的事?”
沈安宁挑眉,“三哥是说秋霜阁的事?”
“嗯。”
沈长玥眉眼微弯
,眼中流光溢彩。
知道大概是萧景宴那边,给沈安宁传了消息,沈长玥说起来就更简单了。
“昨儿傍晚的时候,萧景煜和谢莹柔发生了冲突,萧景煜刺伤了谢莹柔的肩膀,而谢莹柔则用簪子,戳进了他心口。据说,萧景煜当场就晕了,黄太医、洛太医去的时候,他人已经不大行了,两个太医联手,整整忙了一晚上,他的状况依旧不容乐观。”
沈安宁听着这话,不禁把怀里的猫抱得更紧了些,她眼神戏谑。
“想不到,谢莹柔下手挺狠的。”
她是期待谢莹柔反杀的。
只是她没想到,谢莹柔能把事情,办的这么漂亮,倒真让她有些意外。
沈长玥勾唇,声音也压得更低了些许,“秋霜阁里的禁军守卫不少,自然也有些消息流出来。”
“三哥可是听说了什么?”
“据说,出事之前,他们两个人吵的很厉害。谢莹柔和萧景君联手的事,被萧景煜说破了,萧景煜这些年干的破事,也全都被谢莹柔揭了老底,两个人闹的很难看。萧景煜本就恼火于谢莹柔的背叛,杀气沸腾,谢莹柔估计也是被气急了,她又仗着有身孕,这才会出手。”
“她身孕的异常没被察觉?”
“萧景煜情况不好,皇上只是囚禁了谢莹柔,暂时还没顾得上处理她,不过应该不会拖太久。”
萧景煜的身子,也快该有结果了。
另外
,谢莹柔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敢仗着身孕,直接对萧景煜下手,就不会坐以待毙。
她有身孕这点事,会是她最大的依仗,她肯定能再折腾点动静出来。
自然的,距离她“败露”,也就不远了。
沈安宁也明白,她心里痛快。
抱着白猫,沈安宁用力在它头上撸了撸,她还亲昵的蹭了蹭,“今儿真是个好日子,传来的消息,也都那么让人欢喜。”
“怎么,大喜的日子,想喝两杯庆祝庆祝?”
“那倒也不必,我的身子才好些,苍老盯着我喝药,哪肯让我碰酒?我沾一点点,他怕是能把我房顶给掀翻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吧,”说着,沈安宁笑笑,看了看白猫,“不过,大喜的日子,给我的小宝贝起个好听的名字,倒是可以,全当是纪念了。”
沈长玥瞟了眼白猫,“叫大喜?”
“叫如愿吧。”
她所求,已经差不多都要如愿了,这已是最大的大喜了。
当然,若是萧景煜和谢莹柔,都能快些上路……
那就更好了!
沈安宁和沈长玥正说着,就见暝悠进了院子,她脚步不快,但脸色却不大好看。沈安宁微微愣了愣,这工夫,暝悠已经到了她身边。
“小姐,宫里来人了。”
沈安宁心有所感,“是皇上身边的人?”
“是,”暝悠也没瞒着,她低声回应,“是冯公公,他是来传皇上口谕的,老
太君特意打听了,冯公公的意思是皇上要让小姐进宫一趟,虽没明说,但奴婢思来想去,怕是跟那位有点关系。”
那位……
这两个字,暝悠说的意味深长。
一边说着,暝悠一边观察沈安宁的表情,她生怕沈安宁不高兴。
不过,沈安宁表情无波,神色几乎没有变化。
“当今圣上是个重情的人,对几个皇子虽有亲疏之别,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他并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儿子。萧景煜犯了事,可以依律惩处,可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还是死在自家后院的妃妾手上,皇上大抵是不愿瞧见的。”
黑木寨里,她为萧景宴解过归天,医术如何,皇上心里大抵有数。
皇上让人来找她,也不奇怪。
只是可惜了。
皇上的这份信任,她怕是注定要辜负了。
微微凝眸,沈安宁的眼里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她从摇椅上起来,转手把如愿放到摇椅上。瞧着小家伙在摇椅上一摇一摇的,还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