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暝悠。
完全没想到会有人来,后生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扬手拿起灶台上的铲子,挡开暝悠扔来的匕首,再不敢耽搁折磨,他掐着桂婆子脖颈的手骤然用力。
他单靠着指节的力气,一下就掐断了桂婆子的咽喉。
下一瞬,他甩手将桂婆子扔向暝悠。
暝悠下意识的去接。
桂婆子虚弱的倒在暝悠身边,她双目圆瞪,嘴角沁血,倒在暝悠身边,她一双手死死的抓着暝悠的胳膊。
绝望凄哀的眼神里,还涌动着不甘。
“救……”
桂婆子想要呼救,可是,她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她张口,只有粗重的喘息声。
那声音,在安静的灶房里,瘆人的厉害。
趁着这个空档,后生快速前冲,他越过暝悠就要往外面去。
暝悠本能的去阻拦。
可被桂婆子抓着,暝悠到底还是慢了一步,她伸出去的手,只堪堪抓到了后生的衣领。
后生一下子就挣脱开了,他的轻功极好,几个跳跃之间,就已经出了桂婆子家的院子。等暝悠挣脱开桂婆子,再追出去的时候,他早已经翻出墙头了。
拐进了临近的福隆巷子,不过须臾,他就不见了踪迹。
看着空荡荡的巷子,暝悠气恼的厉害。
“该死。”
狠狠的啐了一声。
暝悠找人去报官,之后就火急火燎的要回镇国将军府。路上,越想暝悠就越觉得气,让凶手在她眼皮子底下逃了,这事怎么想,她都觉得窝火。
暝悠埋怨自己,她一连拍了自己几巴掌。
也
就是这个时候,暝悠发现,她的指甲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样东西。
很少,却十分关键。
……
“什么?”
镇国将军府里,沈安宁乍然听到暝悠传来的消息,诧异的厉害。
她看着暝悠,有些难以置信。
暝悠知道沈安宁的心思,她快速道,“小姐,你没听错,桂婆子被人杀了。动手的人是个年轻后生,功夫极好,他单靠着指节的力气,就掐断了桂婆子的咽喉,一招毙命,而且他轻功也远在奴婢之上,决不是寻常人物。”
“是不寻常。”
他的不寻常,不止在于功夫,更在于他的出现本身。
要知道,桂婆子不过是个小人物,她之所以会被杀,还是被这样的高手杀,显然是有人要灭她的口。
而这事,必定和桂婆子今日上门议亲有关。
这背后就是有事。
沈安宁心里正想着,就听到暝悠又道,“小姐,奴婢虽然没抓住那个年轻后生,但是,奴婢误打误撞,也许也是有一样收获的。”
沈安宁挑眉,“什么?”
“这个……”
说着,暝悠自己的怀里,掏了一方叠起的素帕出来,她小心翼翼的将帕子,递到沈安宁面前。
沈安宁伸手将帕子打开,看着里面的东西,她微微一愣。
“是易容的东西?”
“是。”
暝悠点头,快速回应。
“应该是一种改变脸型,以便让易容更逼真的胶泥,应该是他逃走的时候,奴婢想抓他,伸手扯他衣裳领子的时候,无意间从他脸上或者脖颈的位置
扣下来的,遗落在了指甲缝里。这个年轻后生来见桂婆子之前,一定易容过。”
“易容……”
目的呢?
是一开始,就不愿以真面目见桂婆子,做了伪装,以便事情结束后杀人灭口也能不留痕迹?
还是说他现在的这张脸,是在刻意模仿谁?
前者也就罢了,可若是后者……那他的这番易容,也是谁博弈中的一环吗?
沈安宁不确定。
眯着眼睛,沈安宁思忖良久,之后,她才看向暝悠。
“暝悠,你再去帮我做件事。”
“请小姐吩咐。”
“把你看到的那个年轻后生画下来,不管那张脸是真是假,我们先按照这张脸,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对应的人?另外,趁着官府查桂婆子的事,你安排两个府卫去那附近盯一盯,看看关于这个后生,还能不能有发现?”
“是。”
“辛苦了,去吧,让拂柳给你做些吃的,边吃边画。”
“好。”
暝悠应声,很快就退了下去。
沈安宁目送着暝悠出去,她缓缓起身,去了桌边上。
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五皇子、海家、魏家、吴家、桂婆子、易容后生等一系列线索,之后,沈安宁就坐在那,死盯着那张纸,再没有动作了。
她在心里,不断还原这些人的关系,猜想可能的状况。
她眸色沉沉。
……
年轻后生在京中兜兜转转,确认身后不会有尾巴跟着,他才找了隐蔽的地方,卸了脸上的易容。
那张年轻的面皮下,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他皮肤远
没有易容的那样白,脸上的棱角也更分明,不笑的时候,隔着三丈远,都能给人一股他很冷的感觉。
若是沈安宁在,一定能认出来,他就是萧景君身边最得力的影卫——
原平。
上一世,沈安宁与他打过交道。
原平身手了得,心狠手辣,他是萧景君的护卫,也是萧景君的利爪,萧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