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在栾卿卿身上打量,沈安宁没有开口。
栾卿卿原本就不安的心,一时间更乱了,一刻都等不了,她伸着带血的手,去抓沈安宁。
她看着沈安宁,眼睛瞪得老大。
“沈安宁,你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你应该知道,战死沙场的人在濒死之前,有多绝望凄凉。他们最后的心愿,也不过是家国安宁,是家人平安而已。你想想我爹,我可是栾家唯一的人了,你舍得让他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息吗?看在他的面子上,你救救我,就这一次,就这么一次。”
栾卿卿的话说的又急又快。
只是,她的语气里依旧不见卑微,她有的,只是仗着栾盛这个逝去的人,滋生出的傲气和逼迫。
沈安宁轻轻叹息。
“可惜了栾将军肝胆赤诚,好竹出了歹笋。”
“沈安宁……”
“你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你也应该明白,若非是念着你爹的功勋,单凭你做的那些事,你怕是早已经死过千百次了。你现在能不死,已经是皇上格外开恩了,你哪还有脸,再靠着你爹求救?”
沈安宁的话,嘲弄讥讽,在栾卿卿看来,与落井下石无异。
栾卿卿心中不快,她忍不住低吼。
“沈安宁,我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
重复着这几个字,沈安宁不禁觉得想笑。
上前一步,与栾
卿卿靠的更近了些,沈安宁压低了声音开口。
“天生凤命的流言,不是你传出去的?你以为,这种流言是想传就能传的吗?自抬身价的时候,你也该看看,后果你承不承担的起?”
“我……”
栾卿卿被问的语塞,她脸色惨白,死死的咬着唇摇头。
只是些流言而已,她又没害人。
要承担什么后果?
看得出栾卿卿的心思,沈安宁继续,“借用几个皇子的名义,给自己送东西,自导自演,你以为这事,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小事吗?要知道,让几个皇子起争抢之心,引诱他们夺人夺权,这本就是搅动京城不安,是祸乱朝纲,你以为这事小吗?”
“可我没有害人,我只是……”
她只是知道萧景宴会上位,她只是想接近萧景宴,让自己嫁的好些,过的好些,这有什么错?
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一步?
后面的话,栾卿卿不敢说,可她心里不平,她也不甘。
沈安宁大抵能猜到栾卿卿的想法,她嗤笑。
“你没害人?要知道,在皇家里,皇子争权自来血腥,一个弄不好,就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你的天生凤命流言,你的自抬身价送礼,瞧着都无伤大雅,可牵一发动全身,一旦你所谋皆成,那这大邺皇城早就乱了,上到皇子朝臣府卫私兵,下到毫不知情的
黎民百姓,这中间要死多少人,根本没法算,这还不是害人?”
“不是的,沈安宁,你少小题大做,胡言乱语。”
“我是不是在胡言乱语,你稍微思量思量,就能想明白,一味的否认没有意义。”
瞧着沈安宁的模样,栾卿卿心里愈发的烦躁。
就算是错,她也已经做了。
她现在需要的,并不是沈安宁对她的对错发表意见,指指点点,她只是要让沈安宁伸伸手,救救她而已。
说这些做什么?
理了一把凌乱的发丝,栾卿卿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沈安宁。
“沈安宁,我只要你一句话,你要不要救我?”
“不要。”
从一开始,她就给了栾卿卿答案的。
于公,栾卿卿做的事上不得台面,遗祸无穷,于私,栾卿卿惦记着不该惦记的人,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可能给萧景宴带来诸多麻烦。
于公于私,她亲手送出去的人,都不可能再捞回来。
尤其是,栾卿卿本也不是什么仁善之人,栾卿卿对她,对沈家人,明着一套背着一套,可没做什么好。
她犯不上费尽周折,再去给自己添堵。
何苦呢?
心里想着,沈安宁转身就走。
看着沈安宁的背影,栾卿卿气的发疯,她都这样说这样求了,沈安宁还是这一副鬼德行鬼态度,凭什么?
双手抓着囚牢,
栾卿卿扯着嗓子,厉声嘶吼。
“沈安宁,你别得意。
就算我离京,可皇上没要了我的命,一时半会儿的我死不了,我手里还有筹码,只要给我时间,我还是能回来,还是能卷土重来的。
而你,瞧着眼下风光,可你记着,你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这种人,就算满腹才情,文武双全,惊艳才绝又如何?你注定了会被人利用,被人残杀,哪怕你一时风光,你也会跌下来,摔的粉身碎骨。
还有沈家,沈安宁,你不是想护着沈家吗?
那我告诉你,你的沈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沈家会满门尽灭,会被大火吞噬干净,沈家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人能留下一具完整的尸骨。
这都是报应。
是你见死不救的报应,是你伤害我的报应,沈安宁,你就等着吧,你会遭报应的。”
栾卿卿喊的话,周围不少人都听到了。
天三脸色难看,暝悠、暝卉更是恨不能过去,把她的嘴撕烂了,连周边不明所以的百姓,听人这么诅咒沈家,也都情绪激动。
沈家为国为民,守一方安宁,沈安宁赠医施药,救急百姓,百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