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闻声,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她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沉了下去。
望着门口的方向,老太君低声感慨。
“安宁丫头心思细,又把家里人看得极重,若是她知道,我是因为担心她胡思乱想,才让她离京的,她怕是不会走。”
“老太君,也许事情不像外面传的那样。”
“是啊。”
老太君附和着点头。
之前在济世坊,萧景宴曾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证过,会一心对沈安宁,会好好的护着沈安宁,不会让沈安宁受伤。
老太君自认眼光不差,她也不信会在萧景宴身上看走了眼。
但萧景宴的确带了其他女人回京。
不论这事背后,藏了多少心思安排,但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沈安宁还小,正是情窦初开,容易一往情深的年纪,萧景宴之前对她很好,而今出了事,她到底怕闲言碎语听多了,沈安宁心里会不自在。
让沈安宁离京一阵子,也能让沈安宁避开纷纷扰扰。
等她回来,事情大抵也就了了。
再者,老太君也想看看萧景宴的态度,看看萧景宴知道沈安宁离京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老太君不怕沈安宁嫁进皇家,会把整个沈家,都拉入到夺嫡争权的混水里。但是,要让她心安情愿的把
沈安宁嫁出去,对方总得值得才行。
她也想借机看看,在萧景宴心里,沈安宁是否有他说的那般重要?
另一方面,老太君也知道,沈安宁近来做了不少事。
离开对她来说也安全些。
心里想着,老太君抬手揉了揉眉心。
“不管怎么样,在战王爷那的事尘埃落定之前,不要在安宁丫头面前提他。你口风紧点,不要说漏嘴了,到了酉昌廖家之后,要多护着点安宁丫头,虽说医者不避嫌,可她到底尚未出阁,你多仔细着点,没有坏处。”
“老太君放心,老奴知道。”
“嗯,之前找的古郎中,我也会暗中安排他南下,他是妇科圣手,若是有需要,你也可以联系他。廖家的事你也上点心,路远山遥,我是去不了了,都靠你打点了。”
“是。”
金嬷嬷应声,不再多言。
而另一边,沈安宁院里,暝悠、暝卉也是沉默良久,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们谁也没想到,刚刚在御丰楼还好好的,吃吃喝喝,有说有笑,什么事都没有,回来之后,沈安宁去了一趟寿康苑,就要去酉昌了,还马上就收拾东西,走的这么急。
跟萧景宴的事有关吗?
暝悠、暝卉心里忐忑,而一旁,拂柳更是着急。
“小姐
,你去酉昌,不带奴婢吗?”
“不是我不想带你,实在是家里需要你,金嬷嬷要跟着我走,祖母那边的膳食总得有信得过的人照料才成,也就只有你在,我才能安心。”
“可是奴婢舍不得小姐。”
“傻拂柳,我只是去一趟酉昌,给人看看病,又不是不回来了,舍不得什么?”
拂柳憋憋嘴,眼睛都红了,“奴婢就是舍不得嘛。”
“好好好,知道你舍不得我,等回来,我给你带吃的,带酉昌的特色吃的,让你饱饱口福,这行了嘛?”
“那小姐得早点回来。”
“好,我早去早回,一定不会让你太想我的。”
听着沈安宁和拂柳你来我往,交流不断,暝卉给暝悠使了个眼色,她悄悄退了出去。
酉昌是一定要去的,走之前,总该给萧景宴那头传个信的。
正好,也当是提醒了。
沈安宁这边收拾的麻利,大约半个时辰,沈安宁就已经带着东西,和金嬷嬷、暝悠、暝卉一起上了马车,出了镇国将军府。
赶车的小厮,是将军府的两个影卫,他们后面还跟了一辆马车,是老太君让人临时准备的一些东西,赶车的两个小厮,也是她精挑细选的功夫高手。
沈安宁出门在外,有人护着,老太君才安心
。
两辆马车从南门离京。
彼时,萧景宴才刚进宫,等萧景宴从宫里出来,知道沈安宁离京了,几乎都到傍晚了,天都要黑下来了。
萧景宴眉头紧锁,眼神暗沉沉的,“去酉昌了?”
“是,据说是去给人看病了。”
“这么突然?”
一早他去镇国将军府的时候,沈安宁可是一个字都没提。
暝尘闻声,忍不住嘀咕,“据说是老太君安排的,而且,暝卉传来的消息还说,王爷今儿进城的时候,沈小姐带着暝悠、暝卉她们正好在去御丰楼的路上,撞了个正着。属下寻思着,沈小姐瞧见王爷身边带了其他女人,她心里说不准不痛快了,老太君哪边,指不定也听到了什么风声,心里正气呢,所以才做了这种安排。”
听着这话,萧景宴的眸色更沉了沉,他表情也有些错愕。
“我一早……没跟安宁说这件事吗?”
那女人可跟他没关系。
那是原平养在南边的女人,两人育有一子一女,应该都是瞒着萧景君的。
这次,原平在南边为萧景君安排事,事情败露,原平逃了,他暂时找不到原平,也拿不到针对萧景君的更有利的证据,所以才会将原平的妻儿全都带回京城,并且闹的大张旗鼓,沸沸扬扬,为
的就是以他们为诱饵,引原平出来。
只要原平出现,就不会让他再逃了。
有原平在手,就相当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