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亭……”
几乎是在萧景亭开口的瞬间,皇后就叫了一声,四目相对,皇后眉头紧锁。
自己的儿子,皇后自己自然是最了解的。
皇上的意思,明显是要给萧景宴和沈安宁赐婚,这个时候萧景亭出声,势必是要阻拦的,这就是在跟皇上唱反调。
之前的事,已经让皇上不愉快了。
再折腾,必定对萧景亭不利。
杨翊的话说的挺对的,眼下只是赐婚而已,这距离成婚还远着呢。
来日方长,就算要毁了这段亲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皇后的暗示,萧景亭自然是看到了,只是,他真的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皇上为萧景宴和沈安宁赐婚。
两个他最厌恶,却相当有实力的人,是绝对不能走到一起的。
不然,他的处境只会越来越糟。
这事不能等。
无视皇后的提醒,萧景亭上前,直接到了萧景宴、沈安宁身边。
他看向皇上,拱手,恭恭敬敬的行礼。
“父皇,今日本是北辰使者来京,要为北辰使者接风的,尤其是九公主还有和亲之意,我等自不该提及自己的事,抢了九公主的风头,耽误了两国和亲大事。但是,如今出了许多事,有些话儿臣也不得不说了。”
皇上眯着眼睛,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萧景亭。
“你说。”
皇上开口,声音沉沉。
萧景亭恍若不觉,他快速继续,“父皇,儿臣心悦安宁县主,倾慕安宁县主已久,有心求娶,请父皇成全。”
萧景亭的话说的掷地有声,只是,满殿朝臣和官眷听着,尽是哗然。
心悦?倾慕?
若萧景亭心里,但凡对沈安宁有一丝一毫的好感,刚刚在太极殿外,面对沈安宁被雾雪苍狮攻击的事,他就不会那般强硬,他就不会一点心疼、怜惜都没有,反而硬说沈安宁身上有问题,甚至不惜让沈安宁验身,连其清白也不顾及了。
那分明就是仇敌在前,不死不休,这会儿又说什么心悦?说什么倾慕?
萧景亭这分明就是在搅局,不想沈安宁和萧景宴的婚事顺利。
为了保全局面,他甚至不惜以身入局……
他也是个狠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萧景亭的身上,打量、审视、欣赏、排斥,不一而同。
沈安宁也侧头看向了萧景亭,她也没想到,萧景亭会站出来这么说,忍着仇憋着恨,口口声声说倾慕,他倒是挺豁的出去的。
只是,豁的出去就一定有用吗?
天真!
心里想着,沈安宁不禁勾唇,她抬眸看向皇上。
“皇上,臣女记得之前皇后娘娘说过一句话,不知道现在那话还算不算数?”
“什么?”
“之前皇后娘娘说,臣女的婚事,不能草草决定,就算要赐婚,也总该问问臣女的家人,问问臣女的。在外面,皇上问及臣女是否愿意嫁与战王爷时,臣女回应一切全凭皇上做主。而今,五皇子站出来说想求娶臣女,那臣女想问问,皇上可要再问问臣女的意思?”
一听沈安宁这话,皇上就知道,她一定没憋着什么好话。
她本也不是吃亏的性子。
萧景亭这么冲上去,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要说自己的儿子,处境堪忧,情势不利,皇上全然不在乎,那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相较于出言保护,皇上更想让萧景亭知道,这世上的人和事,不是都围着他转的,也不是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人,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付出代价。
他站出来,说这一番话,就得承受站出来、说着一番话的代价。
没什么可护着的。
皇上看向沈安宁,点头,“那你是什么意思?”
“回皇上,之前在太极殿外,臣女曾与五皇子设过赌局,我们约定,若是臣女身上没有药物,没有问题,那五皇子就交出手中所有事务,离朝一年,不得入朝议事。而今,臣女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那五皇子也应该应约离朝。
朝中事,臣女一介女流,自然不敢妄言。
但臣女以为,五皇子修身养性,修德修心,想来是忙的,五皇子忙起来了,自然也就顾不上其他事了。而臣女想要的夫君,应该是个顶天立地,光明磊落,能为大邺尽忠的英豪,而不是个德行有失,于社稷无功之人。所以,五皇子的求娶,臣女不能答应,还请皇上明鉴。”
沈安宁的话,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足以让所有人听到。
一时间,太极殿里,倒吸冷气的声音不断。
这哪是拒绝?
沈安宁这分明就是将一个大巴掌,直接扇在了萧景亭的脸上。
用赌局,逼着萧景亭离朝,用离朝,嘲讽萧景亭德行有失,不堪大任,又用他不堪大任,说他窝囊无用,拒绝他的求娶……
沈安宁这一套一套的,简直就是把萧景亭的脸面撕扯下来,扔在了地上踩。
她倒是敢!
朝臣们默不作声,甚至有不少人都低下了头。
这种时候,看戏不能看的太明目张胆,不然,容易引火烧身。
当然,也有人为萧景亭开口,“皇上,五皇子与安宁县主的赌局,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怎么能当真?”
这话一出口,沈安宁就不客气的反驳了。
“我是安宁县主,我的清白和名声,在这位大人眼里,都只是一个玩笑,那天下女子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