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匆匆一瞥,其实她早已记不太清他的样子,可今天一见,她才发现对方也算得上儒雅精致的大帅哥一枚,但和他们单位的宣传照还是有差别。
演出结束,她就先行来到了剧场旁边一家韩式烤肉餐厅。大概半个小时,郑柏宇才裹着北京秋天夜晚的凉意进了门。
令她没想到的是,对方竟一进门就认出了她。
对他而言,她们应该有小十年没见了。
“郑老师,好久不见。”
“你是,陈筠缇?杨昶老师说的故人是你?”郑柏宇震惊地瞪大了眼。
“是我,郑老师,没想到您还记得我。”陈筠缇走上前去,将一个大大的花束递了上去:“今天的演出非常精彩,令人叹为观止。”
“谢谢谢谢,来,坐,你也没吃饭呢吧?咱一块吃点?”郑柏宇脱掉灰色的羊毛大衣,露出里面黑色衬衫和西裤。
“好,我确实还没吃呢。”陈筠缇笑得灿烂,一双眼睛灵气十足。
饭程过半,酒过三巡,两个本来陌生无比的人才逐渐有了熟悉的意思来。郑柏宇喝酒上头,整个人都像只煮熟了的螃蟹,话也吐泡泡一样越来越密。
“陈小姐你这些年去哪了?出国了?”
“呃,读了几年书。”陈筠缇自然不能告诉他自己是个穿越者。
“我说呢。你都不知道,你刚走的那会儿沈崇有多痛苦,他是真的很爱你。”
陈筠缇眼皮一跳,心想终于把话聊到了正题上来了。
“当时……年纪小,没想那么多。”
“来,咱们再喝一口。”郑柏宇和她碰了碰杯子,然后将杯中的清酒一饮而下,“你知道当年你跟他分手时候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什,什么事?”
“嗐……这话其实不该跟你说,免得给你造成心理压力。”郑柏宇欲言又止。
陈筠缇第一次看见喝了酒这么墨迹的人,恨不得上去用力把他肚子里的酒摇出来。
“哥你还是说说吧,我还挺想知道的。”
“那我就说说吧。他临毕业前从南鹭岛上一个民宿的二楼阳台坠了下来,伤到了大脑,差点成为植物人,整整在医院躺了三个月。他们家,你也知道吧,鹭港那边会稍微迷信一点,就找了个大师给他算,对方后来也不知道给支了个什么招,总之还没过三天,他就真的神奇般地醒过来了!”
郑柏宇的眼睛里都是兴奋的光,是那种亲眼见证过奇迹的、几十年回忆起来都不会褪色的不可思议。
“啊?后来呢?”陈筠缇从来没有听沈崇说过这些,如今一听心脏难免砰砰乱跳。
他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就从阳台的栏杆上掉下去啊!如果那时他醒不过来,她岂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陈筠缇的一颗心酸涩难言,恨不得穿越时光去好好抱抱孤单躺在医院里的他。眼泪不听话地掉了下来,一颗一颗落在她面前的酒杯里。
“嗐,我就说我不该告诉你,你也别哭了,都过去了,他现在不是也挺好的。”
郑柏宇抽了张纸巾递给陈筠缇,“反正从医院醒来后他的人生顺风顺水,事业有了起色,也迎来了新的爱情。前两年他跟我说他身边有了个很稳定的女朋友,已经准备和双方家里报备结婚了。不过后来我出了国,和他的联系也就渐渐少了。”
沈崇曾经和某个女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些她也从没听他说过!
“不说他了,你现在怎么样?结婚了吗?”
直到此刻,陈筠缇才彻底确认眼前这位大艺术家是真的不关注娱乐圈。
而且在他的印象里,她和沈崇同岁,今年也应该是三十岁了,问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婚姻状况,已经算不上什么冒昧的事情了。
“还没,不过,有稳定的Relationship,哦对了,一会儿他要来接我,我可能就不能陪您坐太久了,咱们下次再约?”
“好,没问题,我现在常驻北京,你来了随时打我电话就行。”郑柏宇爽朗一笑。
“嗯,咱们再约。”
陈筠缇失魂落魄下了楼,站在路边等路途。
早在她飞机落地的时候,他就联系她说带她去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本来她还犹豫不决,可打从听到沈崇差点娶了某个女人之后,她突然就很想去了。他都能和别人进入一段亲密关系,那她为什么还要只想着他?
北京的深秋夜晚极冷,路途穿着黑色皮衣,开着黑色吉普,摇滚男明星的气质尽显,利落又男人味儿十足。
“今天这么冷,你怎么穿这么少?”他说着就打开后座的车门拿出来一件他的黑色大衣。
“披上吧,别冻感冒了。”
和他认识以来,他就很像她的哥哥,一直对她照顾有加。
“谢谢你啊路途。我现在的名声可不太好,你不怕沾上我沾上麻烦?”
路途拉着他衣服的一只袖子将她推上副驾驶:“你陈筠缇马上就要成为顶流了,我沾上你,那都得算是蹭你流量。”
今晚的陈筠缇格外脆弱,她瓮声瓮气地答:“那你得请我喝酒。”
“酒肯定管你够!”
他启动车子引擎,很快就带着她上了高架。
“嘿,陈筠缇,要不要上来唱一首?”
台上的摇滚乐队表演完毕,路途就跳了上去,对着麦克风叫了她的名字。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很有一种金属的质感,果然,他的声音一出,底下的观众就疯狂拍手欢呼起来。
陈筠缇喝得半醉,走路都有些遥遥晃晃,但她还是从善如流地跳上了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