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振荣额头上的青筋跳突一下,但脸上还是维持住了笑意,“苒苒,你怨爸爸可以,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当初我如果不选择宁佩,荣升集团早就完了,当时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这些年,我有想过补偿你们,但你们的妈妈见我跟见仇人一样,我也只能疏忽对你们的照顾,好在你们都已经长大了,都明事理,还希望你看在血浓于心的份上,这一次不去跟宁佩计较,你知道的,如果宁佩出事,姜家那边肯定会对我兴师问罪,一但姜家撤了在荣升的股份,那爸爸荣升集团董事长的这个位置也坐不稳了。”
瞿苒简直听得好笑,摇了摇头,“苏董,我算是看清楚了,在你心里,其实姜宁佩母女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荣升集团董事长的位置。”
苏振荣脸上微微有些挂不住,“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荣升集团是你爷爷一手创立的,我不过是想要守住荣升集团,让你爷爷高兴,不过我不怪你误解,只希望你,就当是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保住我现在的位置,等之后我不再需要依仗姜家,我一定会把你们母女几个所受的委屈全部找补回来。”
瞿苒冷淡的表情
没有一丝动容。
她觉得苏振荣就是在秀精湛的演技,当年他也是这样骗她妈妈的,所以她妈妈才会在苏端华的反对下,依然执意同意跟他离婚。
她淡定地把书翻了一页,找了一行字,而后念出来,“佛说,人活在世,举头三尺有神明,是非公道在人心,人在做,天在看,人若欠你,天必还你。”
苏振荣的脸色终于变得难看,眼睛里不再有一丝和蔼,充斥愤意,冷道,“你是仗着现在找到了一个靠山?”
瞿苒始终沉定自若,“是,又如何?”
苏振荣促狭地眯起眼,眸底迸发出锋利,“我再问你一遍,是否愿意息事宁人?”
瞿苒心头一颤,但当脑海里晃过她妈妈裹着被子在床上瑟瑟发抖的样子,她捏着书的手指不觉慢慢收紧,直至指尖苍白,她侧过头淡看了苏振荣已然扭曲的脸庞一眼,淡道,“你等着你的妻子身败名裂吧!”
苏振荣到底沉得住气,在怒意直达眼底的时候,轻笑一下,“好,很好,那就别怪我这个做父亲的太狠,拔了你这座靠山!”
瞿苒的视线淡定撤回到书本上,又在书本上找到一句话,念道,“佛说,种如是因,收如是
果,一切唯心造。”
苏振荣带着满身戾气,冷脸阔步走出了总经理办公室。
肖荣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瞿苒正将佛理书放回原处,他试探性地问,“我跟苏董说话,苏董理都没理我,父女俩这是谈崩了?”
瞿苒耸耸肩膀,语气轻松,“我跟他就没谈,我只不过借着总经理你看到书,跟他说了几句佛理。”
肖荣颇为意外,“你年纪轻轻,居然看得懂佛理?”
瞿苒轻轻一笑,“我爷爷信佛,小时候就听爷爷说了很多佛理。”
肖荣敬佩道,“难怪都说苏老菩萨心肠。”
瞿苒从二十六楼下来,想了一下,关了办公室的门,给关彻打去电话。
她感到有些疲惫,倚着窗户,视线所及是京市的地标建筑关氏集团。可惜电话没有打通,她猜想他此刻正在开会。
临近下班的时候,她才接到他回过来的电话。
“以后联系不到我,可以打言秘书的电话,我已经让她加你的微信。”
经过几个小时的专心工作,瞿苒此刻的心情好了一些,声音低低的,“我是想跟你说,我仗着有你这座靠山,拒绝原谅姜宁佩,怼了苏振荣,他放言说他会拔掉我的这座靠山,我
好像给你带去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你在担心我?”
瞿苒听到他那边翻阅文件的声音,就知道他根本没将苏振荣放在眼底。
她其实也是这样想,他身为关家的人,怎么都不会怕苏振荣。
只是有些担心,这件事会连累他私生子的身份被曝出来。
但她无法直白的跟他谈这件事。
“总之,一切小心,苏振荣不是省油的灯。”
瞿苒并不知道,如果不是顾虑苏振荣是她父亲,关彻今天就能让苏振荣一无所有。
“你在哪里?”
“还在公司,你如果需要我给你按一下的话,我可以过去。”
“收费还那么高?”
“今天不收费,权当感激关总的大义了。”
关彻轻扯嘴角一笑,“我让叶朔过去接你。”
瞿苒隐约听到了他的笑声,心情也如乌云散去,舒朗道,“好。”
瞿苒到关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关彻还在跟言秘书说事。
她偷偷看他,确实如言秘书所说,一张清俊的脸庞绷着,说话没有情绪,只是公事公办的口吻。
言秘书听完交代,看了瞿苒一眼,温柔笑意的退下去了。
瞿苒知道言秘书的意思,大概是,瞧吧,关总只对你不一样
。
她想了想,自她认识关彻至今,确实很少看到他冷脸的样子。
从一开始,他对她就很好。
“你再等我一下。”
关彻头也没抬,目光仍旧停留在文件上。
瞿苒突然想要知道关彻对她是怎样一份情感,“那我出去打个电话。”
她想到了辜潇闻,上一次在临江会所见到他,他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
但她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跟她分享一些关彻的过往。
辜潇闻接到瞿苒的电话是十分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