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冷眼旁观,孙婷梅打得更加卖力。
“……你也不好好想想,你能过上今天的好日子,全凭傅家人心善,结果你却恬不知耻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情,你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在傅家干活,让我怎么有脸面对先生少爷们!”
孙婷梅哭着喊着,手里的动作却一下没停。
直到傅庭深冷厉的声音骤然响起。
“够了!”
王婼扫了一眼他阴沉的脸色,也立马跟着开口。
“孙阿姨,你这是干什么?白迎固然是做错了事,但你也犯不着这样打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傅家推行使用暴力。”
孙婷梅这才收回了扫把,回过头一脸讨好的看向二人。
“先生夫人心善,看不得这种场面是正常的,只是这回确实是我们囡囡做错了事情,责罚她是应该的,不打两下,这丫头长不了记性!”
她又狠狠瞪了眼白迎。
王婼笑得不动声色,语气却格外薄凉。
“孙阿姨若是真想以绝后患,不如直接带着你女儿离开傅家,出去生活,这样也省得她以后再有非分之想。”
听见这话,孙婷梅顿时愣在了原地。
她不安地搓着双手,无助的目光放在了一旁的傅庭深身上
,脸上带着卑微又讨好的笑容。
“傅先生,看在我兢兢业业为傅家干活这么多年的份上,您这次能不能放过囡囡一回,最起码,不要把我们赶出傅家啊!”
白迎半趴在地上,忍受着背后的疼痛,几乎直不起身体。
但她的心中却觉得格外讽刺。
王婼一言一行,无非是想将她们母女二人赶出傅家,可偏偏,自己的母亲铁了心的也要留在傅家,否则也不至于对自己拳打脚踢。
真正的决定权,其实掌握在傅庭深手里。
可她心知肚明。
那个男人,又岂会轻易放自己离开?
果然,傅庭深沉重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响起。
“白迎妄自菲薄,试图勾引小丞,按照规矩,确实应该将她们母女赶出去,只不过念在她们母女二人无依无靠,孙阿姨又在傅家工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给她们一次改过的机会。”
话音刚落,王婼便有些着急想要说什么。
但傅庭深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今晚就罚白迎在傅家客厅里跪上一晚上,也让她长长记性。”
随后,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王婼,眼中压迫感尽显。
“你对我的决策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
对上男人深不可测的眼眸,王婼心中一颤,随即悻悻的收回了嘴。
“庭深,这里是傅家,自然都由你说了算。”
说完,她又不禁狠狠瞪了一眼白迎。
没想到这次事情闹得这么大,还没能成功将这个女人赶出去。
一旁的傅丞似乎欲言又止,却被傅庭深直接叫走了。
“你跟我来书房一趟。”
上楼之前,傅庭深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跪在原地没动的女人,白迎如同一个丧失了灵魂的玩偶,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瘦弱的背脊挺直,柔弱而坚韧。
许久,傅庭深才收回了视线,转身去了书房。
这事算是尘埃落定。
傅庭深都已然做出了决策,王婼也没什么好多说的。
她踩着高跟鞋从白迎面前走过,没忘对孙婷梅冷哼了句。
“以后管好你的女儿,下次她就不一定有这么幸运了!”
孙婷梅深深地低下了头,言语中含着谄媚。
“谢谢夫人提醒,我一定会管教好囡囡的!”
等人都走后,孙婷梅这才走到跪在一旁的白迎身旁,那张一贯刻薄冷漠的脸,此时竟浮现出了几丝不忍。
她看了几眼白迎苍白的脸,压低了声音。
“我早就提醒过
你,可你偏不信邪,还非要去招惹傅丞少爷,人家什么身份,他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你啊,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面对母亲的嘲讽,白迎无动于衷。
她甚至连一声辩解都没有。
见她了无生气地跪在这里,孙婷梅没忍心说更多难听的话,只是转身之前,将一瓶药膏丢在了她身边。
“那棍子没打到你的要害,到晚上了自己涂涂,别留疤了。”
直到她往外走了几步,才隐约听见女孩气若游丝的声音。
“妈,如果我说是傅丞想要强暴我,你会信吗?”
女人的脚步骤然顿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白迎才听见母亲的声音传来。
她深吸一口气。
“记住,这里是在傅家,无论先生少爷他们做什么,永远都是对的,你一个下人,只有向他们低头的份!”
说完,她便急匆匆的走了,竟是没舍得回头再看她一眼。
白迎低低的垂着头,一直没有落下的眼泪,在此刻终于掉了。
傅丞污蔑自己,她并不意外。
傅庭深选择责罚她,白迎也不生气。
唯独只有母亲。
明明在知晓事情真相的情况下,她还是从来不会帮自己辩驳
一句,甚至任由别人往自己的身上泼脏水。
从小到大,都亦是如此。
只要是在和傅家相关的事情上,孙婷梅总会毫不犹豫的偏向傅家人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