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离开,寝居里静的可怕。
阿鸢呆愣的坐在贵妃榻上,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卫循握住她的手,眼中是化不开的怜惜与愧疚。
以前他只以为阿鸢嫌避子汤苦,却不知会伤了她的身。
“杨嬷嬷开的药你按时喝,虽说是难以有孕,但她也说了只要好生养着并不是没有机会......若真无法生育,我们可以过继一个孩子。”
过继孩子?
阿鸢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过继来的孩子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说到底还是她没有福分罢了。
不过有卫老夫人的话在前,她没有孩子或许是好事。
阿鸢低头眨了眨酸涩的眼,再抬头脸上已经换了温柔的笑。
“妾都听爷的。”
她笑得乖软,可卫循心口却像被攥住,锥心的疼。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他握住阿鸢的手,说得坚定,仿佛这样便能掩盖他心底的恐慌。
明明他还盼着能和阿鸢生一个女儿,如今什么也没有了。
......
杨嬷嬷留下给阿鸢调理身体,每日的药都是她熬好送来给阿鸢喝。
卫循知道她怕苦,备了两大包的蜜饯,亲自盯着她喝下去。
一大碗苦药汤子下肚,阿鸢嘴巴里都是苦味。
她拧着眉,小脸皱成一团。
卫循忙将蜜饯喂给她,“张嘴。”
阿鸢闻言张嘴将蜜饯咬住,但不知道是不是苦药汤子喝多了,连蜜饯都压不住嘴里的苦味。
小通房的水眸氤氲,卫循蓦地沉了眼。
他不习惯有人伺候,寝居里只有他们两人。
阿鸢苦得红了眼圈,卫循托起她的脸,微微俯身问道,“很苦?”
两人距离不足一寸,阿鸢点头,鬓发便能擦过他的掌心。
那发丝如她的人儿一样,惹得男人心头酥痒。
卫循再也忍不住低头攫住她的唇,舌尖勾缠住她的,一点点将她口中的苦味夺去。
阿鸢舌尖发麻,双臂攀附着他的肩膀,垫着脚依偎在他怀中。
男人的唇齿仿佛都带了怜惜,从红唇到雪丘,再到玉足,衣衫散落一地,阿鸢身子一软,渐渐融化在温热的泉水中。
......
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辰时,阿鸢喉咙干涩,身子都是软的。
卫循不在身边,春桃听见动静推门进来。
“主子,世子爷有事要离开两天,他见您睡得熟就没打扰您。”
小丫鬟伺候她起身,边说着卫循吩咐的话。
“......知道了。”
阿鸢点头,不知为何,听到卫循不在,她的心头却轻松了许多。
“世子爷说了,他不在您也要好好喝药,现在天冷了,出去时多穿些衣裳,不要贪凉......”
阿鸢不能有孕的事春桃也是知道的,她家主子这样好的人,却难做母亲。
春桃微微侧过身,红了眼眶,再开口已经带了哽咽。
“主子您好好喝药,肯定能好起来的。”
“傻姑娘,怎么还哭起来了,我没事,你别担心。”
阿鸢掏出手帕擦干她脸上的泪,倒是先安慰起她来了。
“你去将药端来,顺便问问世子爷的人,我能不能出去走走,这里待久了闷得很。”
“是。”
春桃应声出去。
如今阿鸢是卫循身边最受宠的人,她想出去底下的人自然不敢拦。
只是阿鸢身份矜贵,若出了事他们也担待不起。
还好阿鸢只说自己就在庄子附近转转,有丫鬟婆子们跟着,倒也不会遇到危险。
阿鸢喝完药,春桃给她穿好毛领大氅,戴上帷帽,吹不到一点风才让她出去。
庄子外种着两排梧桐,入了秋叶子早就被白霜打落下来,只留光秃秃的树枝。
阿鸢站在树下看了片刻,透过光秃的枝桠仿佛能看到它春夏时繁茂的盛景。
“这边有卖包子的吗?”
“谢娘子想吃包子了?可以让厨房的人做,外面卖的到底不如自己做的干净。”
跟着阿鸢出门的都是庄子里的下人,她们不熟悉阿鸢的性子,但都知道世子爷极其宠爱她,伺候的小心翼翼。
听到阿鸢想吃包子,她们下意识便要吩咐厨房的人,毕竟主子们都娇贵,外面的东西容易吃坏肚子。
“无碍,我只是想尝尝外面的食物,不会贪嘴,若真吃坏肚子,也是我自己的过错,世子爷罚不到你们头上。”
“这......”
阿鸢都这样说了,下人们哪里还敢再劝,一个胖乎乎的嬷嬷先站出来。
“回谢娘子的话,前面宝林街有家张家包子,酸菜猪肉馅做得一绝,娘子若想吃可以去他家看看。”
“张家包子......”
阿鸢低声呢喃,袖中的手默默攥紧。
“那便去她家吧。”
宝林街跟温泉庄子就隔了两条街,下人们想让阿鸢坐车,被阿鸢拒绝。
她难得能出门,想多走一走。
索性这边住的人少,没有人惊扰,下人们便跟在她身后一行人往张家包子铺赶。
南城住的多是平民百姓,烟火气较皇城跟下要更浓郁一些。
张家包子个大馅多,价格还实惠,每日来排队的人都能排到街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