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听到声音,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眼神很是陌生。
他动了动嘴唇,含糊道,“笙笙?”
虞笙眼中满是欣喜,不住的点头,“是我,我是笙笙,您还记得我吗?”
“嗯,笙笙。”他忽然指着左上方鸟笼里立在横杠上睡着的鹦鹉,“笙笙。”
虞笙:“……”
金川解释,“这是老爷子两年前养的鹦鹉,起名叫笙笙。他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他忘记了所有,忘记了他孙女儿虞笙,这只鹦鹉一定会提醒这个名字的。后来老爷子真的忘记了,他经常对着鹦鹉发呆,有时候蹦哒一句叉烧或是麻团,我就提醒他鹦鹉叫笙笙。好在时间长了,鹦鹉就会自己纠正他了。老爷子和鹦鹉经常因为名字的事儿吵架,上次给鹦鹉气得不说话了。你看,我们这么说话,鹦鹉都不醒,可能是之前他们吵架,鹦鹉又被气到了。”
虞笙觉得又心酸又好笑,她忍不住落泪。
“爷爷,我是您的孙女儿虞笙,笙笙。我来接您回去了。”
虞老爷子混浊的眼睛看着她,脸上的皱纹犹如刀刻一般,“去哪里?”
“江城,您的故乡。”
“江城?”他回忆着,然后摇摇头,“我哪里也不去,笙笙在这里。”
虞笙知道他说的是鹦鹉,她说,“笙笙陪您一起回去。”
老爷子问,“叉烧也能回去?”
笼子里的鹦鹉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睁开眼睛,开始斗嘴模式,“不是叉烧,是笙笙!”
它不停的说着这句话,不一会儿就气得仰倒了。
傅砚深笑出声,“爷爷真厉害,把鹦鹉打败了。”
老爷子忽然笑道,“你爷爷永远是爷爷!”
傅砚深:“……”
虞笙:“……”
金川:“……”
虞老爷子和鹦鹉笙笙被接回了江城,虞笙把他安置到环境最好的疗养院,因为那里有专人悉心照料。
青云和臧行带着祈安赶了过来。
虞笙将祈安带到老爷子面前,“爷爷,这是祈安。”
虞老爷子眼睛一亮,“笙笙?这是笙笙!”
他伸出双手想要抱祈安,祈安知道这是太爷爷,所以很是配合的走上前,“太爷爷好,我是祈安。”
“不是祈安,是笙笙!”
祈安:“……”
虞笙已经告诉他太爷爷生了失忆的病,所以他说什么都不要计较。
祈安点点头,“我是笙笙。”
虞老爷子把他抱到腿上,亲切的询问他有没有吃饭,吃的什么饭,平时有没有挑食之类的话。
祈安很是耐心的回答老人的问题,尽管有很多话对方已经问了很多遍,而祈安也回答了好些遍。
“笙笙,爷爷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柿饼,软糯香甜的那种,江城没有卖的,桂城有,你还记不记得爷爷驾车载你去来着?”
祈安看向虞笙,她含泪点了点头。
祈安说,“记得,笙笙都记得。爷爷对笙笙的好,这辈子都会记得的。”
虞老爷子又讲了好多,最后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祈安小声说,“妈妈,太爷爷睡着了哦。”
虞笙将小家伙抱起,护工赶忙将老爷子抱到床上。
护工是位四十五岁的男人,在疗养院已经十五年了,是金牌护工,肖毅帮忙联系的。
虞笙很是放心,她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一群人才离开。
祈安对草药十分感兴趣,所以又去了臧行的大平层。
傅砚深和虞笙将人送上楼后又下来。
坐进车里,傅砚深感慨道,“孩子长大就是你看着他背上小书包远去的背影。”
虞笙感叹,“是啊,我想那一刻我肯定会忍不住哭的。”
傅砚深笑道,“那你岂不是还会再哭?”
“为什么?”
“因为我们还要二胎啊?”
虞笙嗔他一眼,“不生了!”
“我有点遗憾。”
虞笙知道傅砚深在遗憾什么,他错过了她的孕期、生产,以及祈安出生、成长的每一个阶段,他很是遗憾。
其实不止他遗憾,虞笙也很是遗憾,所以她是想要二胎的。
她点点头,“确实是挺遗憾的。”
傅砚深眸色深邃了起来,“笙笙,我们现在就回公寓吧。”
虞笙看着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不是说等婚礼过后的吗?”
“是。”傅砚深喉结滚动了下,“我们可以先演练一下过程。”
虞笙:“……”
她眸光微眯,“傅先生,这个需要演练?”
“姿势决定宝宝的漂亮程度,我们可以练习一下姿势,据说姿势难度越大,宝宝越漂亮。”
虞笙:“……”
她发现傅砚深是越来越狗了!
虞笙忽略男人深邃的眸光,“我要去看看星星怎么样了?”
傅砚深:“……”
虞笙挑眉,“你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连亲侄女都不顾了吧?”
傅砚深:“……那倒不至于,晚上我们有大把的时间。”
行吧,原以为扳回来一局,结果还是被扳平了。
虞笙都能想到晚上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傅砚深载着虞笙来到了傅南星的公寓,两人刚想要下车,傅砚深的电话就振动了。
虞笙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的是一个‘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