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落斐闻言来了兴趣:“皎皎这样说,表哥我倒是想听听。”
宋老太太被二人的一唱一和气得恼怒,一口气噎住,猛得咳嗽起来。
容颜希上前轻抚着宋老太太的后背,哽咽道:“祖母莫要激动,颜希知道姐姐还是无法原谅我,明日颜希就回祠堂跪着,定不会出来碍姐姐的眼。”
宋老太太抬眼,宋颜希满脸是泪,眼圈泛红,楚楚可怜,宋老太太不由得想起那被宋珈安硬生生抬上花轿的林苏荷。
自己的苏荷在庆王府被庆王妃羞辱,若不是如今入了太后的眼,此刻坟头的草该有一寸高了!
“够了!我说解了颜希的禁足,难不成还要征求你的同意?你真当我老了是不是!”
宋老太太厉声喝道,浑浊的眸子中尽是凶狠。
一旁的钟落斐眉头紧蹙,小时候他便察觉到宋珈安不得这宋老夫人的喜爱,如今竟然偏心到了这个地步?
再怎么说宋珈安也是姜水宋氏唯一嫡女,宋家未来的兴衰主要还是掌握在她与宋知行手里,为何这老夫人如此拎不清?
宋珈安对上宋老夫人恶狠狠的目光丝毫不退。
“祖母想解了颜希妹妹的禁足我怎会不同意呢?可这般我便是受了委屈,我向来是睚眦必报之人,恐怕明日颜希妹妹伙同别人欲毁嫡女清白的消息就会传遍大景的每个角落……”
“宋珈安你是不是疯了!宋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毁了颜希,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
“祖母这话真好笑,那她与别人勾结欲毁我清白这事,她可曾想过宋家女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宋珈安嘴角勾着笑,神色尽是平静,转头接过白翠递过来的茶,轻吹了吹。
“祖母不必担心,颜希妹妹是庶子之女,想必对宋家不会有太大影响,再说,祖母若是在乎宋家的声誉,从前林苏荷做了那么多伤风败俗之事,祖母应该早就将她赶出宋家,可祖母是怎么做的呢?祖母还是将她娇养着,她在宋家的吃穿用度比四方房五房的妹妹不知好了多少倍。”
“前段时间因为林苏荷,宋家不知被戳了多少次脊梁骨,如今想必也不差颜希妹妹这一次了。祖母说对不对?”
“你!你”宋老太太气急,指尖颤抖的指向宋珈安,却吐不出半个字!
“祖母年事已高,还是少管着闲事为好,若是一个不小心,急火攻心,孙女会担心的。来人!还不扶祖母下去歇息?”
宋老太太身边的嬷嬷丫鬟面面相觑,最后林嬷嬷朝众人递了个眼神,丫鬟们得到了命令,忙上前将宋老太太搀起来,架出了前堂。
林嬷嬷是宋老太太的贴身嬷嬷,如今宋老太太病重,都是林嬷嬷照看着,林嬷嬷也是个眼尖心狠之人,这宋老太太明显没有几天活头了,她们若是为了个死人将宋珈安得罪了,以后在这宋家,哪还有好日子过?宋珈安仿佛变了个人,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柔弱温顺的样子。
林嬷嬷眉峰一紧,也许不是宋珈安变了,而是她天生就是这般锋芒毕露的人,温顺只是她伪装的皮毛。宋珈安是宋卓与钟氏之女,怎么想都不会是个省油的灯。
“你们这帮刁奴!要把我带到哪里去?你们都听她的?我才是宋家后宅的主人!你们都当我死了是不是!”
宋珈安坐在一边,专心品茶连头也没有抬起。
“祖母这说的哪里话,祖母活生生站在这里,谁有胆子将祖母当成死人?我不过是怕祖母太过劳心,送祖母歇息罢了。”
“宋珈安!我是你祖母!”
“我当然知道您是祖母。”宋珈安站起身来,行至宋老太太身边,俯身道:“若你不是我的祖母,你以为你能活到今日?”
宋珈安的眸子中划过一起狠辣,转眼间又恢复了清亮。乖巧极了。
宋老太太闻言像是被击到一般心头一颤,眉眼灰白涣散,任由下人们将她拖拽出前堂。
宋珈安方才的声音很小,可以瞒过钟氏,可哪里能瞒得过从小练武的钟落斐。
钟落斐冷冽的眸子里划过一起细不可查的诧异。
他在心里。宋珈安美丽,乖顺,家世好,有才情,是无二的正妻人选。第一次见到宋珈安,他便觉得宋珈安像个白白嫩嫩,舒展开来的白粉团子,四五岁的孩子不哭不闹,学着大人的模样,在书房里一坐就是一天,乖顺极了。
如今四年不见,宋珈安倒是给了他不少惊喜。
“让落斐哥哥见笑了。”
宋珈安躬身向钟落斐致歉,钟落斐赶忙将宋珈安扶起,小女儿身上染着书卷气的清香令他愉悦。
“怎么能说是见笑呢?我倒觉得是看了场好戏。”
宋珈安被钟落斐逗笑,鼻翼的红痣魅惑至极,熏得宋珈安整个人跟妖精使的,令人浑身发热,欲罢不能。
钟落斐自知失态垂下眼眸,四年前,宋珈安也只是初露美人雏形。四年之后,竟然像成了这般勾人心热的妖精模样!怪不得平日里冷心冷肺的沈叙也对她有所图谋。
这样的相貌好在托生在宋家,若是在小家小户,哪里护得住?
“落斐哥哥约了兄长在摘星楼吃酒,这时想必兄长也等急了,皎皎就不打扰了,皎皎告退。”
宋珈安说完不顾钟氏在一旁挤眉弄眼转身就走,哥哥你别怪妹妹,要怪就怪落斐哥哥真的太吓人了!
此时身处摘星楼的宋知行打了个喷嚏。
钟落斐本想将宋珈安送回琼华院,可见宋珈安脚步匆匆,时不时转头偷瞥自己,就忍不住发笑,难不成真是小时候做得太过分了?这兄妹两个一个比一个怕他。
宋珈安背影显示在夜色中,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