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荷趴在地上,将地上的断臂拢在怀里,颤颤巍巍道:“太子殿下饶命,求太子殿下饶命!”
“想活就将你知道的一字不差的吐出来。”沈叙执剑而立,剑刃架在林苏荷颈侧。
“太子殿下,都是端尧逼我的,若是我不照他说的做他就要杀了我!”
“那天端尧将我抓起来,逼我配合他,将宋珈安抓住……”
林苏荷心虚极了,目光闪躲,泪顺着惊恐的眼眶流出。
她恨极了!区区一个宋珈安,她本以为失踪了就是失踪了,端尧手眼通天,定不会露出破绽。倒时候宋家来要人也能糊弄过去,更何况自己在宋家那个老不死的心里还是有些地位的。
可她没想到!沈叙竟然敢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生生砍掉她的胳膊!凭什么!凭什么她的命就这么好,冷心冷肺的太子沈叙也会被她迷了心智!
沈叙阅人无数,见林苏荷目光闪躲,他的双目微眯,泛着森冷的杀意。
白刃一闪。
伴着林苏荷的惨叫,另一只胳膊应声落地。
猩红的血迸溅在沈叙脸上,沈叙仿佛置身阴间的索命恶鬼,眼下的红痣比血还红着,显得女气的桃花眼尽是杀意,让人毛骨悚然。
“孤不喜欺骗。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端尧在哪?”
林苏荷痛得撕心裂肺,倒在地上直打滚,眼眶撕裂,血泪大滴大滴的流出。
“端尧只让我将宋珈安骗来,并为告诉我,将她藏在了哪里。太子殿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你饶命!求太子殿下饶命!”
“这是在做什么!沈叙!你是不是疯了,敢在我这庆王府撒野!”
沈叙闻声望去,阴冷的眸子冻得庆王浑身一颤。
庆王不禁后退几步,满身的酒香气弥漫来开。庆王在宜香院正翻云覆雨,谁知道小厮踹门而进,说太子带着人将庆王府抄了!庆王这才屁滚尿流的从花魁床上爬起来。满心诧异,自己虽然想造反,可还没行动怎么就被抄家了?
打听得知是自己的侧妃触怒了沈叙,庆王瞬间火冒三丈!这沈叙欺人太甚!太子了不起?得皇兄赏识了不起?自己好歹也是他的皇叔,竟然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
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时的庆王颤颤巍巍的抬手正欲指责沈叙,反被沈叙的一个眼神吓倒,斥责的话卡在喉咙。
他现在后背泛起一阵寒凉,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自己这个侄子,平日里淡漠得很,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庆王只觉得他这个侄儿太过傲慢,孩子嘛,得到皇兄那天下独一份的宠爱,定是眼高于顶,毛头小子一个,不足挂齿。
此时此刻庆王才知道自己当初错的有多离谱!沈叙是在平雁城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镇守八年的人!是能一剑将西陌狼骑统帅端尧斩于马下的人!是那个嗜血而生的大景战神!
庆王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一个侧妃死了就死了!他为何要为了这一个水性杨花的人得罪沈叙!
“皇叔要说什么?”沈叙微眯着眼睛,眸子里溢出寒光。
庆王的气势瞬间软了下来。
“侄儿来皇叔这里,怎么不通知皇叔啊,皇叔就备上好酒好菜,我们叔侄两个好好叙叙旧。”
趴在地上的林苏荷嗤笑一声,方才庆王闯进来之时她心怀希冀!希望自己的夫君能救自己与水火!可庆王好歹是一个亲王!在沈叙面前卑躬屈膝,何其可笑!这样贪生怕死的男人,自己如何能指望他?
沈叙瞥了庆王一眼。
“备上好酒好菜,叙旧?孤与一个勾结外贼的罪人有什么好叙旧的。”
沈叙擦拭着剑刃,他血红的眸子里落了一层灰,仿佛深不见底的寒潭,刺得庆王腿一软坐在地上。
“好侄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皇叔什么时候勾结外贼了?若是你如此诬陷皇叔,皇叔定要去御书房讨个说法。”
“皇叔不如问问你的好侧妃,都做了什么,勾结西陌端尧,其罪可诛九族,孤本想给她戴罪立功的机会,可奈何她并不珍惜。”
沈叙一字一句都将庆王的心砸的七零八落。
他惊恐的低下头,见林苏荷双臂尽断匍匐在地,他怒从中来!当初算计他,结果自食恶果!当初嫁给自己的时候已经被沈治那小子破了身子还掉了孩子。自己好吃好喝供着,结果这个贱人又跟西陌端尧扯上了关系!
那可是端尧啊!是大景的心腹大患!这个贱人这次真真是害惨了他!
庆王瞪大了眼睛,暗骂一声快步上前,扯着脖领将林苏荷拽起。
“你个贱人!谁给你的胆子!勾结端尧?你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么?快说,将你知道的全给我吐出来!”
林苏荷全身浸在血水里,猛得被庆王拽起,吓得一口血水将自己呛住,死命的咳嗽着,满脸青紫。
庆王被林苏荷吓到,直接将她扔回地上。
“你怎么了?你可不能死啊!端尧是你勾结的,你死了我怎么办!你不许死!”
“侄儿!侄儿,这跟皇叔没关系,都是这个贱人!都是她做的好事,你杀了她!快杀了她,都是她的错。”
庆王慌得口不择言,不住的朝沈叙磕头,前额上血迹斑斑,不知是他自己的血,还是林苏荷的血。
地上的林苏荷看着面前肥头大耳的男人,不住的冷笑出声:“我说,我都说。”
沈叙闻言忙上前拽起林苏荷,“快说。”
“后院,后院假山,有暗道。求太子殿下遵守承诺,饶我一命。”
沈叙不欲与她多言,拿起纯钧剑往庆王府后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