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珈安眉开眼笑,直接在沈叙身边坐下,挥了挥手中的圣旨,迫不及待问道:“太子殿下,是如何说服了父亲与母亲?”
沈叙抬眼望向宋珈安那双含笑的眼睛,不禁心热起来,竟有了种亲上去的冲动!
面前的圣旨将二人连在一起,不出半日,整个大景都会知道宋珈安会成为他的人!会嫁给他,成为他的太子妃。
可沈叙又不敢,他明白这次的圣旨是他利用北砚坑骗来的,若是宋珈安知道了自己龌龊的心思,定会想法设法解除赐婚!一切还不是时候。
宋珈安见沈叙不语疑惑地歪着头,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伸手拽了拽沈叙的衣袍,“是不是父亲为难你了?”
“父亲从小便纵着我,这次他生气些也正常,太子殿下若是觉得受了委屈,就……”
“就骂我两句。”
宋珈安软糯的声音里透着认真,沈叙闻言不由得轻笑出身,“骂你作甚?再说宋太傅并未为难我。”
宋珈安撇撇嘴,明显不信。
“这下我们真的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宋珈安冲着沈叙轻笑一声,二人围着炉子相顾无言。
宋珈安率先移开眼,垂下头不敢在看沈叙那双凌厉的眸子。
明明是含情的桃花眼,怎生得如此冷冽?
沈叙发现了什么一般,一把将宋珈安揽过,趁宋珈安慌乱之时夺下宋珈安袖口的玉牌。
宋珈安睁大了眼睛,绝不能让沈叙看清这张玉牌!玉牌上景圣二字那么显眼,沈叙怎会猜不到?
宋珈安抬起双手紧紧握住沈叙攥住玉牌的手,二人抢了起来。
宋珈安力气小些,实在气急,直接骑在沈叙身上,双眼急得通红。“太子殿下为何要抢臣女的贴身之物?”
“听话,给孤看看。”
“不行!”
宋珈安费尽全力掰扯着沈叙的手,可宋珈安一个深闺女子,力气哪里比得上沈叙。
宋珈安一急,泪便止不住,“太子殿下,臣女求你松手,这是臣女心仪之人送与臣女的,现在还不能给殿下,但是臣女对殿下绝无二心。”
“宋家对殿下也绝无二心。”
沈叙被那句“心仪之人”砸得头昏脑涨,这块玉牌他曾把玩了上千次,只一摸便知,在宋珈安眼中,姜楚已经死了,她却还是心仪他?
沈叙神色一凛,对姜楚就是心仪之人,对自己就是绝无二心,难不成自己想要的是她的忠心不成?
宋珈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中力气却丝毫不泄。她不由得想起姜楚来,姜楚第一次给她玉牌之时,自己还对他使小性子,耍脾气。如今这个人,没了,为了救自己埋在了暗道里!如今他给自己的玉牌也要被别人夺去,沈叙发现这是景圣楼楼主的玉牌会如何?会不会对景圣楼不利?
沈叙见宋珈安哭得伤心,实在不忍心逗弄于她,便松了手,任凭宋珈安将玉牌从自己手中抽去,宝贝似的藏进怀里。
“心仪之人所赠?那他人呢?这几日北砚求娶你,闹得沸沸扬扬,若是你们两情相悦,为何他不带着你远走高飞?只留你一人面对?”沈叙的话很是刻薄,普通一把钝刀,反复在宋珈安心上划来划去,留下血淋淋的伤口。
“他不在了,若是他在的话,一定有办法,他才不会让我嫁给广陵王呢。”宋珈安强忍着抽噎道。她的鼻尖哭得通红,显得鼻尖那颗小痣格外可人。
沈叙抬手想为宋珈安擦去眼泪,反被宋珈安侧头躲了过去,沈叙的手停在半空,收回也不是,举着更不是。沈叙只得在心中暗暗骂自己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是孤多言了,孤只是觉得这东西绝非配饰,怕于你不利。”
宋珈安低着头将玉牌小心翼翼地藏进袖口。
见状沈叙苦笑一声,“就这么心仪他?”
宋珈安用袖口擦了擦眼泪,点点头。
“那孤倒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得宋大小姐的青睐。”
宋珈安直愣愣的望着炉中烧得正旺的碳,良久启唇道:“他是个很厉害的人,这世上好像没什么事能难住他。”
沈叙眸色一暗,“那宋大小姐觉得他是个好人么?”
宋珈安几乎没有犹豫:“当然啦!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沈叙望着宋珈安清亮的眸子,一时间想将她拥入怀里。
在江湖上叱咤风云,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的姜楚,谁不说一句那是个万死不足惜的恶人。活该堕入十八层地狱,不得托生。如今宋珈安小小一团缩在地上,睁着那双勾人又明亮的眸子,一字一句说他是个好人,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沈叙心头一热,宋珈安见沈叙不语,转头道:“太子殿下不信么?”
“信啊,怎么不信。”
*
三皇子府。
沈治喝醉了酒,他喝退了下人,将府中的器具砸了个干净。
这个端尧!不是说能杀了沈叙么!为何沈叙没死,连宋珈安都要嫁给他了!
看来谁都靠不住!那就只能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