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景元帝瞬间茅塞顿开,连道三个“好”字,可表面样子还是要装一装,便命人去寻宋知行问责,可宋府的人说,宋卓那里出了些差池,宋知行早就在出事前,得到宋卓的家书,前往姜水了。
回想那次,沈叙不免觉得宋知行太过大胆,可是又不得不承认,这人的确解了景元帝的燃眉之急,是个有胆识有谋略的人。
太后被宋知行这出先斩后奏打得措手不及,当她还在苦苦求人在大理寺善待崔家孩子的时候,崔家子的尸体已经被运出京都,到了乱葬岗。
太后大怒,明知道是宋知行搞的鬼,可是偏偏事发的时候,宋知行不在京都,加之崔家儿郎的死因太过……
并不是被人害死,更不是如崔家先人,宁折不屈,而是自相残杀,竟然还是为了两个肉包子。
太后也是崔家嫡女,实在是没脸向他们讨要公道,愤愤不平的党羽们刚想以此说事,来治宋知行的罪,就会被沈叙的幕僚们以崔家子争包子时穷凶极恶,看着丝毫不输崔家先祖,死了倒是可惜,若是扔在战场上,准能吓得西陌人屁滚尿流,引得朝堂哄笑。
太后党羽们颜面尽失,不再言语,在宋知行回京后,太后一党再度在朝堂上问责,质问宋知行为何苛待崔家子。不然怎会因为两个包子,就令他们失了分寸。
结果宋知行两手一摊,主打的就是一个不知道,说他是大理寺卿没错,可谁规定着,大理寺卿连犯人的伙食都要管?他平时已经很忙了,已经无暇顾及,谁知是出了什么差错?
沈叙简直要听笑了,犯人五天半粒米都没见着,说不是他这个大理寺卿的手笔,谁能相信?
可宋知行就是理直气壮,没理也要硬三分。
前有宋知行睁眼说瞎话,后有宋卓痛心疾首,在朝堂上替与他的嫡子开脱。
他还这么小,他知道什么?大理寺那么大,他怎么管得过来。
他就不能犯点错嘛?
好嘛,大臣们目瞪口呆,这是犯点儿错嘛?
崔家绝种啦!
宋太傅你睁眼看看,崔家绝种啦!
偏偏宋卓与宋知行两个就是理直气壮,加之崔家子的死因实在是不能放到台面上,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
沈叙瞥了宋知行一眼,在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感受到宋家是真的认可于他。
在宋珈安赐婚给沈叙的时候,东宫的幕僚如同过年的一般,这宋家难搞的要死,没想到如今也是站队太子殿下,这下包括宋家在内的四大世族,定会投靠太子殿下,想必太子殿下如今继承皇位已是板上钉钉。
沈叙本不在于宋家势力,他在乎的始终就是一个宋珈安。
可如今宋知行惩治沈治来提他出气,使得沈叙心头一热,昨日在宴席上,沈叙实在是喝不下去,还是宋家子上前为他挡酒。
先皇后离世后,肯真心待沈叙的便只剩下祝皇后与景元帝,就算是沈叙母族祝家,对他也不见真心,祝家看重的是祝家兴衰,不然也不会在沈叙与宋珈安堪堪有婚约的时候,不顾宋家的颜面,也要将祝弦月塞给他做侧妃。
他不信祝弦月在他面前大放厥词没有祝家人的推波助澜,想到此处,沈叙说不出的心寒。
沈叙神色一缓,转头看向宋知行,道:“宋大人,可否回避一下,孤有话,与三弟说。”
闻言,宋知行朝沈叙行礼道:“太子殿下,本官告退。”
目送宋知行的身影消失在地牢深处,沈叙脸上笑意尽褪,转头直直看向沈治,眼中的杀意看着沈治头皮发麻。
沈治咬咬牙,道:“沈叙!我也没有得罪过你吧?我派人暗杀的是沈湛又不是你,与你交恶的是容家,是沈湛,你为何对我赶尽杀绝?”
“哦?”沈叙挑眉道:“你没有做过什么?”
地牢阴暗,沈叙站在牢房外,挡住了昏黄的火把,神色隐匿在黑夜中,看不清楚。
沈治心里直嘀咕,想起沈叙对宋珈安的相护,出言试探道:“难不成是因为我纠缠过宋珈小姐?”
沈叙不予置否。
沈治见状轻笑出声,“沈叙,你我都是皇子,来日若是你即位,我便没有好日子过了,倘若是我即位,我也不会放过你,索性都是你死我活,再说世代夺嫡都是各凭本事,我纠缠宋珈安无非就是图她身后的宋家,你敢说你不是?”
沈叙敛下眸子,顿时一暗,他绷紧了嘴角,声音很低道:“我不是。”
“什么?”
“沈治,你以为谁都是像你一般,为了一己私利,就将人家娇生惯养十多年的女儿,当成棋子?那若是你借着宋家上位,下一步便是灭宋家满门?”
“当然,试问天底下哪个皇帝,能容得下功高盖主的外戚,父皇他那么看重先皇后,祝家还不是日渐没落了?”沈治一双猩红的眸子暗的吓人。
“恐怕到时候,你灭宋家不是因为冠冕堂皇的外戚独大,而是要掩盖,掩盖你靠宋家,靠外戚上位的真相。”
“你这样的人,就算是得了别人的好,也不会领情。你这样的人,就算宋家倾尽全力,将你推上那个位置,你也指挥觉得一切都是自己怀才不遇,只是得了宋家的稍许助力,便足以登上帝位,然后给了堵住世间众人的嘴,给整个宋家定罪,这样,便能抹去你那不堪的过去了。”沈叙极少动怒,如今神色紧绷,杀意在从他身上蔓延开来,如一触即燃的火焰,灼烧着面前的沈治。
原本沈叙想问的不少。
他想问沈治到底与宋珈安有什么过节。为何他总能从宋珈安看向沈治的木观众看出滔天的恨意来。
他始终觉得他与宋珈安指之间,有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