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
远远见宋知行走来,正慎面露喜色,忙摆手道。
宋知行倒是喜欢眼前人身上的少年气,面上也不由得挂起笑意来,“正慎。”
“宋大人,不知宋大人那日在宫宴上所说,饮酒一叙可还作数?”正慎挑挑眉,望着宋知行的目光中尽是欢喜,不由得就红了耳尖。
宋知行一顿,明明邀正慎同饮的是自己,可几日要不就在处理沈治,要不就在应付江迁,他之前还不知道,原来如江迁那般血气方刚,在疆场长大的男儿郎,竟然也这般粘人,似乎几个时辰不见自己,就会到处寻,寻到了就会扒拉着自己的袖子嗅来嗅去,看看有没有沾染乱七八糟的气味,还一个劲儿的在自己身上划地盘,只要自己略微抗拒着,便会睁着那双清亮的眸子,仿佛下一刻,这眼泪就会流下来,还哼哼唧唧的嚷嚷着背上的伤口疼……
宋知行只觉得从小到大都未遇到过般棘手的事,那幼时,父亲宋卓便不允许他过度依靠家人,养成了这副生性淡漠的样子,无论是宋府中人,还是朝中大臣,似乎都知道他的性子,都与他疏离极了,平时在他面前撒娇打滚的,无非只有一个宋珈安就是了,如今宋珈安长大,就算是兄妹,也懂了男女大防,在他面前撒娇的次数倒是大幅减少,可每次都效果显著。
往日只有宋珈安一人知晓,宋知行是经不住人撒娇的,如今还多了一个江迁,想着一个身量比自己大了一圈的男人,抱着自己的腰,缩在自己怀里哼唧唧的说个没完,到头来闷闷出声问能不能亲一口……
宋知行一颤,脸上一红。
“宋大人?”正慎见宋知行不语,心底惴惴不安。
宋知行回过神来,轻笑道:“自然是记得的。只是前几日大理寺事务繁多,小将军莫怪。”
正慎挠挠头,自从宋知行跟他说要一同到酒楼去后,他便成日盼望着,可迟迟不见宋知行前来,今日他实在是等不及了,他知道宋知行身处如今的位置,身边事自然不会少,哪里会怪宋知行。
“那宋大人,不知今日……”
宋知行听出他的曲中之意,朗声道:“今日闲来无事,那么宋某可否邀小将军到景圣楼去?”
正慎的头都要点出残影来,看着正慎的目光也柔和起来,明明就是个开朗的小将军,哪里如钟落斐说的那般,油盐不进,生性冷清。
钟落斐:你信不信,他从未如此对我,小东西还有两幅面孔。
宋知行与正慎在溪平着实相处了一段时日,宋知行对正慎喜欢的不得了,当然这其中的喜欢,真真是对同僚的欣赏,年少有为,大胆心细,跟在沈叙身边日后怕是前途无量。
“宋大人,请。”
“请。”
*
正慎本是骑马而来,可正则却一脸坏笑的将他的马牵走,如今正慎才知道正则这么做的妙处。
妙!实在是太妙了!与宋知行同乘一车谁懂啊!
宋家的马车宽敞极了,坐下两个男子绰绰有余,可正慎却希望它小一点儿,这样自己就能靠宋知行再近一些,闻到他身边阵阵的茶香。
宋知行上了马车,论策就没有离手,他的手很是好看,不显女气,可却显得色气,瞧得正慎面上都要烧起来。
“江小将军!不行啊!”
正慎正直直盯着宋知行,外面的吵闹声使得回过神来。
似乎是马车前两个小厮的声音,正身正欲撩开车帘,便看见一个黑影一骨碌钻了进来。
不只是钻进了马车里,还钻进了宋知行怀里。
车外的小厮脸色苍白,不知如何是好,天地可鉴,他们方才是想拦的,可奈何根本拦不住!
那句“车内还有旁人”还未说出口,江迁就像是狼看见羊一般,撩开帘子就冲自家公子扑过去了,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有人在!
江迁缩在宋知行膝上,正欲说些什么,转眼间与脸色铁青的正慎四目相对。
江迁:“……”
正慎:“……”
宋知行看着吓愣的江迁,不免觉得好笑,将手中的论策放下,唇角笑意不下,“还不起来?”
江迁哪里还敢迟疑,一骨碌从宋知行身上爬起,将头垂得很低。
正慎足足愣了好一阵,看着眼前熟络的二人,他心底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可也不愿相信,可是若不是二人……宋知行怎会对江迁如此不设防?
正慎不由得想起护送宋知行回京之时,江迁等在百里之外……
只一瞬,正慎是觉得血都凉了,可他还是不甘心的打探道:“宋大人,江将军,你们这是……”
江迁肠子都要悔青了,他该想到的。
以往他也没少钻宋知行的马车,宋家小厮从未阻拦自己,偏偏这次,可是他实在想念宋知行想念的紧,便没有想的太多,他倒不担心别人发现,相反,他恨不得整个京都,整个大景都知道,宋知行是他的人!
可是那样不行,对宋知行的仕途不利。
宋知行倒没太多想法,正慎是跟在沈叙身边的,沈叙现在已经知道了,正慎知道与否也就是时间上的事了,正慎跟在沈叙身边多年,自然也是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还未等江迁说些什么,宋知行轻笑出声,“就如小将军看到的这样,宋某与江小将军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
闻言江迁头顶都要冒出得意的耳朵来,若是身后有尾巴,现在怕是就要螺旋起飞了。
谁懂啊!心上人当着旁人的面给了他名分!
正慎虽说已经猜到,可远远没有宋知行承认了更加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