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宪的出声到底还是阻止了林冲的粗鲁行径。
他气的大口喘着粗气,回头就朝着父亲和纪无川行礼,请罪:“王爷,父亲,让你们看笑话了,都是我往日里管教不严,这才纵容的逆女无法无天,口无遮拦,实在是让我林家的颜面丢尽了。”
纪无川看着半张脸都肿胀起来的林银月,微凉的眼眸淡淡的朝着林冲掠过去:“大舅舅想要管教银月,什么时候都可以,只是观大舅舅这陡然暴怒的神情,再联系你刚才所言,看样子,大舅舅是猜到了是谁对大理寺大牢中的秦澜山动手了吧?”
林冲紧张的朝着父亲看过去,见父亲亦是神色未动的紧盯着自己,就知道自己今天这趟祸事,是避无可避了。
于是,他立刻跪下身,朝着父亲请罪:“父亲,儿子也是在见到这腰牌和听了王爷的话后,才大致猜到了一个人,至于是不是她,还需要她亲口认证,但还请父亲明鉴,这件事儿子是真的不知情,那个贱妇闯下这样的祸,无端给林府带来这样的麻烦与怀疑,都是儿子平日里过度骄纵,没有好好管束,儿子愿意认下失责之罪。”
林宪看着在这个时候还算是敢于承担的长子,心底已经升起来的怒火,总算是平歇下去一些。
他朝着坐在上首位置上的纪无川看了一眼,知道他今天来就是来提定北侯府敲打府中这些不规矩的人的,既然无法躲开,只能迎头面对。
况且,他也想要知道,那人到底是通过什么法子找来的杀手。
“你先起来说话!”
林宪在将一脸茫然委屈的林冲叫起来后,接着道:“既然你有怀疑的人选,那就将那个人带上来吧,到底是不是她做的,总是要问一问的。”
林冲打量着父亲恢复了些许的脸色,悄悄地在心底为自己擦了一把冷汗,在应下父亲的话后,立刻就命人前往自己的后院,去将金氏叫来。
那名去请金氏的下人还未走出花厅的范围,就与一路跌跌撞撞跑来的金氏撞了个正着。
下人不敢多言,直接就带了金氏去花厅见了厅中的主子们。
金氏一到花厅,看见跌坐在地上,脸上已经受伤的爱女,顿时难以言说的心疼就漫上心头。
叫她哭着喊着就将林银月紧紧地护在怀中,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朝着林冲质问:“是不是你又打孩子了?林冲,你还是个人吗?自从银月被软禁在府中之后,这个孩子过着怎样的日子,难道你不知道吗?作为父亲,你不关心她、开解她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打她?你这是要将她往死路上逼,将我们母女往死路上逼是不是?”
林银月看着一心护着自己的母亲,眼泪再度夺眶而出,趴在母亲的怀中就呜呜呜的哭出声来。
这个家,她已经算是看透了。
在她失去利用价值的那一刻,就连她的亲生父亲都恨不能没有她这个女儿,何况是他人呢?这个时候,只有母亲还是真心待她,真心疼爱着她的。
林冲被这对母女哭嚷的声音闹的头疼,只觉得这对母女让他丢尽了颜面。
为了撇开自己的干系,也为了向父亲证明自己绝不护短的公正,他立刻呵斥了金氏的哭诉,厉声道:“你这个无知蠢妇,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些,你给林家闯下多大的祸,你知不知道?如今当着父亲的面,你还不赶紧据实交代。”
金氏眼下只知道护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一时还未反应过来林冲的话,“你少在这里恐吓我,我一个妇道人家能给林家闯下什么祸?这段时间,我们母女安分守己,在你面前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出,任由你院中的那些狐狸精们欺负上门,但并不代表这种糟心的日子我们甘愿一辈子过下去,左右我现在也已经想好了,既然在你的心里,已经容不下我们母女,大不了你写了和离书,咱们一拍两散。”
“简直混账!你这个蠢妇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林冲不愿意再跟金氏胡搅蛮缠,干脆拿起一边的林家腰牌朝着林氏就扔了过去,咬牙切齿道:“你还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吗?难道要我将大理寺的官差给你带来,你才肯认罪?你以为今天,魏王为什么会来林府?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你一个后宅女子,不在家中安分守己的相夫教子、孝敬长辈,竟敢安排杀手去刺杀定北侯秦澜山?你到底知不知道,就算他秦澜山此刻入了狱,也不是随便能动的。”
金氏被林冲这么一吼,整个人才彻底回过神。
她颤抖着手指,捡起地上的林家腰牌,一双布满眼泪的双目陡然睁大了一圈,似是在这一刻,才想起了什么。
她攥紧手中的腰牌,紧抿着嘴唇,面对林冲的呵斥,半晌后,憋出一句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杀手?什么大理寺的官差?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林冲,我可是你的夫人,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不能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开始怀疑我。”
林冲一眼就看穿金氏的伪装与心慌,当场就被气笑了:“如果你不是我的夫人,不是我孩子的母亲,你觉得你还有命在这里同我说这些话吗?你以为自己咬死不认,那些已经查到林府头上的人,就拿你没办法吗?金氏,朝堂手段可不是你平日里耍的那些后宅手段能比的,就你的那些伎俩,根本就没眼看。”
金氏被林冲说的最后一句话惊的一个哆嗦,但就算是如此,她也像是下定了某个恒心,硬是不肯吐露半个字。
看着这样的金氏,纪无川缓缓开口,道:“大舅母,本王倒是没料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恐怕就是连外祖父都没想到,你一个后宅女子,竟然能联系到杀手,本王能猜到你的出发点,你护女心切,眼见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在秦璃的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亏,又在府中受了这么大得罪,你觉得一切的过错都是因为秦璃,所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