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陈寿宁略显诧异的看向自己弟弟。
身为姐姐,她天生就性子沉稳,再加上这些年来泾阳河府的特殊地位,使得即便如她也小心翼翼,谨小慎微。
因此才知晓自己这个弟弟,到底有多么妖孽,可以说以后泾阳河府的荣光全都系在他身上,所以平日里才这般纵容,连他开了家斗棋馆都不以为意。
即便城中各家大户都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整日声色犬马,虽不嚣张跋扈,但也算有名的纨绔,她也并不放在心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自己姐姐询问,陈奉之便拿出了先前沈新年给他的扑克牌,然后开口道:“暂且先不说他人如何,单单这东西,就价值千金!”
话音落下,陈奉之接口道:“姐姐你也知道我开了一家斗棋馆,虽是用做自污声名,却也在这一行有些了解见闻。”
“但这东西,我却从未听说过什么地方有此类玩法和赌具,所以很可能就出自他手!”
能独自发明出一种新式的赌具,这就已经足够说明对方有多么聪明了,再配合上各种各样的玩法,便能说明沈新年毫无疑问是个人才。
陈寿宁沉吟片刻后便开口道:“你想要他?”
“想!”陈奉之说罢,沉默片刻开口道:“爹镇守边疆,虽也算得上封疆大吏,但咱们泾阳河府在这朝中虽无质子之名,却有质子之实。”
“但若边疆但有变故,咱们这些所谓的荣耀,便很可能会烟消云散。”
泾阳河府说到底还是太小了,算不得什么真正的大世家,这也是很多武勋世家的缺憾,因为将军出一个就够了,出再多上位也不会用。
毕竟谁会将自己的军权,都交给同一家的人呢,那这天下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但是文人就不同了,各种地方派系斗争不止呢,你一家人又能怎样,还不是只能看着干瞪眼,这其实也是一种帝王权术。
并且将门若是出了虎子,那上位就得多三思了,防止自己养虎为患。
但文人则无所谓,有句老话叫做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只要没有兵权,就是给他们再多荣誉也只能帮他管理这天下百姓。
因此这些年来,陈奉之自小就学会了如何藏锋,如何自污声名借此保护自己,却也正因如此,才更加看得清,沈新年到底有着多么惊人的才干。
“姐姐不妨往后借机试探一番,看看萧小姐是否知晓那位家丁的才能,若是不知的话,倒可趁机买回府中。”
话音刚落,陈寿宁皱眉沉思片刻后,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见她这般反应,先前还有些激动的陈奉之顿时有些懵了,开口问道:“怎么,难道不可行?”
“嗯,这家丁恐怕并非是那位萧大小姐的人,你今日在府上难道还没看出来?”
“嗯?”
见自己弟弟还有些不明白,陈寿宁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也是你时常不走动,自然不知这些礼数。”
“咱们泾阳河府到底也算是当朝武勋,来镇国公府的话,镇国公夫人于情于理也得让我们拜见寒暄几句,如此才算礼数周全。”
“但今日在镇国公府后院,你可见有下人来请过我们?可有人提醒过我们?”
听到这话,陈奉之微微一愣,紧跟着摇了摇头开口道:“好似是没有。”
“那就对了,这就说明镇国公府家宅不安,这萧小姐恐怕并非我们表面看上去那般风光啊……”
陈寿宁说罢摇了摇头,好似在感慨,堂堂镇国公府怎会这般。
紧跟着又道:“而那家丁虽说是下人,但有此才能,即便想出府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就算镇国公府不放良籍,难道他就不能一走了之?”
“当今天下初安,换个州府改名换姓,另立一户也并非多大难事,为何非要跟着这位不受宠的萧小姐呢?”
想到这里,陈奉之顿时眼前一亮,看向自己姐姐开口道:“难道说,这是镇国公爷放在萧小姐身边的人?”
任何世家大族,其实都会在自己孩子还小的时候,放个人跟在自己孩子身边。
这样做是为了从小就教导孩子驭人之术的同时,还能培养起心腹,以后就相当于多了个影子一般。
陈奉之身边也有这样的人,所以才不需要自己天天都去斗棋馆,也不用担心账目这块。
不过这也有个潜规则,那就是,一般女孩身边是没有这样的影子,即便有,那也是同为女孩,但萧小姐却是个例外。
想到这,陈寿宁皱着眉头缓声道:“若我所料不错,那家丁必然是当初镇国公手下的老将后人。”
陈奉之皱着眉头思索片刻,也跟着点了点头道:“应是如此,否则万不可有这般境地,况且这聪明才智也非一般下人能养出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后,陈奉之终究还是放下了收沈新年的念头,而正在镇国公府内的沈新年,也不知道自己差点儿就成为某人的幕僚了。
这会儿他正哼着小曲,站在小院门口等着第二位客人,也就是那位杜家小姐,杜蔓蔓。
想到这个女人,沈新年其实有些无奈,对方也不知怎么就非缠着他了,若非那天自己跑得快,估计真得被留在杜府,不料自家这位小姐还让他来迎接。
沉默片刻,正当沈新年等得有些昏昏欲睡时,忽然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他面前。
紧跟着杜蔓蔓撩起门帘,探出头来眨了眨眼睛后,看向沈新年便开口笑道:“哟,这不是小哥嘛,特意来等候我的?”
原本还有些昏昏欲睡的沈新年顿时精神起来,连忙后退小半步正色道:“多谢杜……杜公子欣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