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那个在三夫人后院一闪而过的白衫人,怀中抱着长剑,在小厮的引路下走进后院。
望着这里如国公府一般的梨花树,沉默片刻后仰起头感慨道:“看来这里还真是当年那些人在城中的据点之一啊……”
“我说的没错吧,柳知白?”
话音落下,王文敬转身看向柳知白,目光平淡的打量着他,仿佛眼前并非是一位活人,反倒是像风景一般。
面对这位凶名赫赫的剑客,即便骄纵于大乾的柳知白,此时也失了先前那般淡然,沉默片刻缓声道:“怎么,为国公府那位而来的?”
“当然不是,她不想看到我这样做,今日我只是闲暇过来瞅瞅罢了。”
说完,王文敬笑了笑略显感慨道:“毕竟自从国夫人过世后,苦儿军便彻底销声匿迹,谁会想到,在这皇城之下,还有人盯着呢?”
“你说,若当今圣上知晓了你们的存在,并且一直留在皇城之中,他又会……怎样选择?”
柳知白听后面色瞬间一变,但很快就恢复如常,略显奚落的看着这位可称为当今天下有数的剑客笑道:“还真是一位好师兄啊……”
“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国公爷出巡一年都不曾思家,连一封家书都没寄回来过,恐怕就是知道你在吧?”
“说来还真是好笑,堂堂国公三夫人,至今连个诰命都没有也就算了,居然还跟自己师兄同在屋檐下,就不知这国公爷头上那帽子,是什么颜色的。”
听到这恶毒无比的揣测之言,即便王文敬心坚似铁,却也隐隐有些动怒了。
“你在威胁我?”
“不妨坐下慢慢聊,我知道你的剑很快,但咱们现在谈的又不是匹夫之勇,你就算动了我又如何?”
“苦儿军小有薄名的一点,就是这消息传递,放眼天下,都算得上是门本事。”
柳知白乐呵呵的看了眼王文敬后,主动上前在他面前坐下,而后摆了摆手,示意小厮退去。
等整个院子中只剩下两人后,王文敬闭上眼平复了胸中杀意,沉默片刻道:“怎么解决。”
“没什么好解决的,那位三夫人这些年来之所以能一直相安无事,主要就在于她还算懂规矩,但今年……”
说到这,柳知白顿了顿,目光平淡的看向王文敬接口道:“她做的事情有些过了。”
“……我知道,此事,是她越界了。”王文敬知晓,柳知白在国公府中有眼线,毕竟当年国公府的荣光可以说全托苦儿军与那位国夫人。
现如今之所以人们都记得大乾镇国公府这个名号,全赖国夫人与苦儿军以命相换,倒是与那位国公爷,其实没多大关系。
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因此这些年他才有些看不起那个端着架子的国公爷。
就算是偶尔回府,他也从来不去相见,只觉得对方不过就是一吃软饭之人罢了。
柳知白明白,王文敬心中雷池是什么,随即缓声道:“夫人已经走了,小姐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命根子。”
“国公府谁来做主,我们不在意,但谁要是动小姐,那就犯了我们这群人的忌讳。”
“王文敬,这天下能胜你的剑客有几人我不知晓,但……你自问你的剑,可否能胜过我们苦儿军?”
听到这话,王文敬抬头深深看了眼柳知白,沉默片刻道:“约法三章。”
“说。”
“其一,往后不得因此事再纠缠不休,对她出手。”
“其二,今后她与那位小姐,自今日起,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也休要将主意打到她身上!”
“其三……”
还不等王文敬说完,柳知白忽然有些不奶粉的摆了摆手道:“这其一就有些不讲道理,凭什么就只许她害小姐,而不许我们出手报复?”
“你这话……怕是哪儿都有些说不通吧?”
王文敬一时语吃,忽然间心中开始后悔,自己今天为什么非要跟他讲道理呢?
他明明就是为了杀那小子来的,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到底是哪儿不对?
柳知白见他不再言语,笑了笑后缓声道:“当然,我也并非蛮横无理之人,不若这般。”
“今后只要你护着那小子一日,我便不计较此事一日,如何?”
“段无可能!”王文敬连想都没想便直接开口道:“且不提我对那小子厌憎无比,单这长久护着他,便根本不可行!”
柳知白笑了笑无谓道:“做生意,当然是一个漫天要价,一个坐地还钱了,你肯定也得提一提嘛。”
长久只知道练剑的王文敬哪曾见过这般讲道理法,一时沉默后忽然开口道:“三年,三年之内,我保他平安无事!”
听到这个回答,柳知白心中默默盘算了一番,眼下小姐身子已经逐渐好转,三年之期怕也差不多了。
况且那小子,本就多智近妖,若再给他三年时间,恐怕别说是王文敬和自己这苦儿军了,就算是夫人留下来的存在,恐怕都比不过。
想到这,柳知白点了点头道:“成交,记住这可是你亲口许下的,不论任何事,你得护着他。”
“那你也得记着你答应的事情,君子一言。”话音落下,王文敬转身便径直离去。
殊不知他刚走后,柳知白便剃头看着梨花树喃喃道:“我找不找那位麻烦倒是无所谓,但小姐若是要追究的话,可就跟我没关系咯……”
若这声被王文敬听到,怕是要愤声怒骂奸商!
而沈新年刚离开没多久,就注意到背后传来那种好像被人盯上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