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县令这一边,也是一样的难受。
他躺在了县衙的后面,一张热乎乎的面巾,搭在了他的脸上,不断的呻吟起来。
“哎哟,头疼啊,头疼……”
“老爷,这事现在可以拖,但是明日就真的不能拖了。”
师爷的话,让吕县令一骨碌起来,脸上的面巾啪嗒一声掉了,恼怒的说着:“我也知道啊,明日就是朝会,这件事情要是不报上去,让御史们知道,再报上去的话,那老爷我的脑袋,就真的保不住。”
“唉,这些勋贵们的事情,真是麻烦啊,老爷,您得想想办法啊……”
“办法,哼,能有什么办法?除非让苦主自己撤了状子!”吕县令又重新倒了回去:“泾阳河府的人,嗨……”
师爷也是急得眼珠子乱窜,但是他忽然灵光一闪:“老爷,要不然,咱们把萧家的大小姐请过来?”
“什么意思?这京城谁不知道,萧容鱼跟她家的三夫人不对付。”
“正是因为她们两个不对付,所以请过来,让她去劝陈奉之撤了状子,那就是理所当然的,而这个陶陶居,本来就是她的产业,也是合情合理。”
“那三夫人那边?”
“嗨,拖着就是了,在牢里把人好吃好喝的供着,您再修书一封,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国公,那不就结了。”
“那陛下那里怎么办?”
“这更简单了,陛下那里就说,此事涉及内宅女眷,不便当庭奏报,先把明日的朝会混过去,等萧容鱼劝了陈奉之撤诉,这样皆大欢喜啊!”
吕县令一听这个主意,顿时觉得不错!
“快去,下帖子,请萧家的大小姐过来!”
吕县令咋呼呼的就去请人去了。
同一个县衙里面,沈新年作为本案的涉案人,也关在了一边的厢房里。
因他既不是苦主,也不是被告,所以好吃好喝的供着,一点也不怠慢。
只不过,没人同他说话罢了。
沈新年刚好乐得清净,也在想想,外面的事情到底如何了?
萧容鱼应该收到了他的讯息,如果照做了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找到了小草才是。
现在想来,两个人应该是在那次诗会之前,就已经勾搭上了。
但是,他们怎么能把小草的失踪,栽赃到他的脑袋上呢?
沈新年正想着的时候,门开了,他起身一看,诧异极了:“小姐,你怎么来了?”
萧容鱼放下了大氅上的兜帽,连身上的雪也没拍,就急急的说:“小草没找到!”
“不在三夫人手里?”
萧容鱼摇头:“原本应该是在三夫人手里,但是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屋子里却没人,看着也不像是自己逃走的。”
“那三夫人确实跟顾淮勾结吗?”
“常嬷嬷已经招供,我派人把她看起来了。”
沈新年坐了下去,萧容鱼也连忙说:“现在是这个吕县令让我过来劝陈奉之撤诉,后面怎么办?”
“大小姐,您现在已经派人盯着宁国公府了吗?”
“派了,但是人不多……”萧容鱼知道三夫人跟顾淮勾结,就让林管家去宁国公府前后门看着,现在估算着时辰,应该刚刚好到了宁国公府的门口。
“那就盯着,另外,让陈奉之坚决不撤诉,紫玉那边,您要让她安心。”
“安心?”
“只要她现在咬死了三夫人指使她过来投了火麻仁,那就可以了。”沈新年沉吟说道:“其实现在主动权是在我们手上,陈奉之撤诉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是只要把三夫人困死在这里,那就可以看着顾淮狗急跳墙的。”
两个人合谋做事,一个人被抓了起来,没有消息递出去,自然是会着急。
着急就会出错。
可是……时间来得及吗?
萧容鱼点头:“我清楚了,小草那边我会死盯着宁国公府的,只要人一到手,我就让陈奉之撤诉。”
但是只要有了这件事情,那么国公回来之后,就是有话说了。
沈新年跟萧容鱼又说了一会之后,萧容鱼便离开了厢房去做自己的事情。
大雪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纷纷扬扬的下来了,碎雪除了碾落在了车轮里面,也落在了林管家的身上。
但是他的眼睛却还是一直盯着宁国公府的侧门。
一直坐在对面的小虎子,端着热汤喝了一口:“大小姐的气势是真的吓人,明明平日里柔柔弱弱的样子。”
“也就只是三夫人以为大小姐是软弱无能,她可是夫人的孩子。”林管家也是想起来,当年夫人的样子,也同现在的大小姐一般无二。
一样的在阵前,激励士兵不说,还亲自带人拼杀。
要不是老国公吩咐了,不然的话,林管家也早就帮着萧容鱼对付三夫人了。
想想他的话,林管家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非要等到大小姐自己主动出击的时候,才能帮她一把呢?
萧容鱼怕是怎么都想不到,事情进展到这样顺利,也是因为有自己父母的缘故。
“老大,那辆马车不对。”
林管家眯着眼,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那辆马车从外观上看没有任何的不妥,就只是车辙的印记,要比一般的车子要深一些。
“刚刚似乎只有宁国公府的管家跟着上去了?”
“就他一个,像是没有什么行李。”
“走,跟上去。”
两个人迅速的就摸了上去,再留了一个人看着宁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