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鱼就这样,恍恍惚惚的就跟着萧睿的身后,对着皇帝皇后机械的说出了新年的贺词,然后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准备开席。
这是难得的一次,外臣和女眷可以坐在一起的场合。
六公主就蹦跳的到了萧容鱼的桌前,坐在她的身边:“怎么了,有心事?”
“嗯。”萧容鱼木木的说着:“我爹刚刚在马车上说,沈新年不适合我,说他心太大,装不下我。”
六公主诧异的说:“你把他的卖身契给他了?”
萧容鱼还在想着这个事情,脑子空空的点了头。
六公主连忙说:“管你爹说什么呢,现在最要紧的,是你自己。”
“我自己?”
萧容鱼转过头看着六公主,只见她指着坐在上方的皇帝和皇后:“你说,当初我父皇要是不拼一把的话,这位置上坐的人,到底是谁呢?”
“是……”萧容鱼知道六公主的意思,可是争夺皇位,跟小儿女的情爱,能相提并论?
“不要觉得,皇位看起来很高,可是实际上也就是那么回事,人心里最想要的,既然出现了,那就要死死的抓住。不然老了后悔的可是你。”六公主谆谆善诱着:“我反正是没希望了,你可是你爹亲口说过,要自己择婿的,好好选。”
一席话,让萧容鱼豁然开朗,没错,现在她已经知道,自己想要的是沈新年,那如果得不到的话,心里不知道有多遗憾。
就像容先生说的一样,人生在世,匆匆也不过几十年而已,哪里就有那么多的日子,留给她伤春秋悲呢?
秦政坐的高,底下所有的事情都看在了眼里,他指着萧容鱼的方向:“你这个女儿,看起来精神多了。”
“那个沈新年已经给他调养好了。”
“他还能治病?”秦政顿时有了兴趣,之前柳知白给他的东西,他都是好好的收着,有些东西现在不拿出来,是为了他好。
可是他也不想让这样一个人,埋没在市井之间。
所以才让陈奉之去试探一下,他成了良民之后,有没有意思要去出仕。
偏偏人家完全没有。
现在知道,这个人除了一肚子的点子之外,还能给人看病。
那……
“过几日,你让这个人进宫来一趟。”
“怎么,宫里的太医不够用?”
“太医也还是前朝的那些老德行,生怕看出点问题出来,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这样的好医生,朕使使怎么了。”
面对秦政的不满,萧睿点头:“臣明白。”
一番话,秦政觉得,他要是萧容鱼的话,跟自己个的爹翻脸,那是绝对的。
这个人,真是冷的要死。
宫里面的这一场宴会结束之后,萧容鱼还是给了萧睿一点面子,没有真的就立马离开,回到陶陶居。
而是守过了岁,给萧家的老祖宗上香了之后,才回到了陶陶居。
马车在寂静的街道里面走着,萧容鱼不免有些害怕,虽然前后都有人在守着,可是这几日跟了容先生学了之后,她才知道,京城里面其实也是不安分的。
而且……
萧睿说话的时候,那个语气,那个样子,都让她记忆犹新。
“停车!”
“大小姐,还有一段距离呢。”
“从这里到陶陶居也没多少路,再说了,不是还有你们跟着吗?”
马车里外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半晌之后,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萧容鱼扶着侍卫的手跳下了马车,却意外的看到了一盏灯。
那是一盏兔子的花灯,正在挂在门口,微微的在风里面动着。
不知道,沈新年他们现在正在做什么?
地上开了一道暖色的缝隙,上面探出了一个影子出来,萧容鱼几步赶了过去,站在了那个人的面前。
沈新年看着气喘吁吁的萧容鱼,平静的说:“你回来了?”
“嗯……”萧容鱼看着兔子的花灯:“怎么挂这个?”
“几个孩子嫌弃守岁太无聊了,所以就缠着我做灯。”
原来是为了讨孩子的欢心啊。
萧容鱼低下头,眼底有些失望。
“不过我想着你今日必定是要回来的,所以就挂在这里,不时的出来看一眼。”
刚刚跌入到了谷底的心情,一下就昂扬了起来,萧容鱼笑着看向了沈新年:“那你还把这个兔子做的这样的丑?”
“丑吗?”沈新年疑惑的看着手里的东西,兔子的骨架能看出来是兔子,上面的花纹都是用心画出来的,一彩一色都是他的用心。
正要想想到底是哪里丑了,花灯一下就从廊下被取了下来。
“丑你还要?”
“当然,这个酒楼有两成是我的,那你一个花灯算什么。”
两个人说笑着就往里面走了去,在后面守着的侍卫,也在悄悄的嘀咕。
“我瞧着这个人还不错啊,怎么就入不了老爷的眼?他也不是那种看出身的人啊。”
“嘿嘿,小姐是老爷的心肝宝贝,就是天上的玉皇大帝说要求娶小姐,那他都是板着一张脸。”
“也是,养的这样好的人,哪里就舍得给外人。这小子的心,也不像是要做赘婿的样子。”
“何止是赘婿,老爷的样子要是再高一点,那他估计更不会跟小姐有什么瓜葛了。”
两个人走在最后,也还是细细的说起了大宅门里面的八卦。
而镇国府的一处地方,萧睿提着灯笼还有提篮,推开了满是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