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秦政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沈新年刚刚给他剥好的红薯,眼睁睁地看着那匹风尘仆仆的战马在自己身边扬起一阵尘土后被生生勒住在原地。
马背上的通信兵几乎是跌落在地,翻滚起身便立刻跪在秦政脚边。
秦政认得这个喘着粗气的年轻人,他是皇宫内禁卫军顾将军的手下。
“启禀皇上!大事不好了!”
“前线有八百里加急驿兵来报!朱提郡境内爆发瘟疫!而黔州以外南蛮部落故趁机侵袭!当地节度使恳求紧急派兵支援!”
“什么!?”
秦政放下手里的东西,猛地站起身。
“萧睿不是在朱提郡境内吗?如今何在?”
“萧国公已率兵抗敌五日有余,然遭敌军暗算重伤!又感染伤寒,当地实在无法医治,已紧急护送回京城了!”
沈新年一怔,手里的红薯掉到了地上。
他也腾地站起身,“萧国公是否已到京城!?”
士兵见是生人,踌躇地看了秦政一眼,后者暴喝一声:“快说!”
士兵赶紧再度趴下:“离京城尚有三日路程!”
沈新年看向秦政,心里仿佛压进去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
“顾将军特派属下前来传信!请皇上速速回朝定夺!”
秦政没有再说话,立马跨步走出田间,翻身上了他那匹雪龙驹,头也不回地朝着城内方向奔去。
接着是那位传信兵,然后是所有随行的侍卫,就像往南方过冬的大雁,一匹接一匹的马排成一列朝着秦政的方向也追了过去。
沈新年愣在了原地,他一时有点调整不过来。
难道有人把瘟疫带去了南方?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新年!莫要愣怔了!速速到国公府打探究竟吧!”
是豫言喜。
他朝沈新年喊完了话,就驾着马车离开了田地。
沈新年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收拾东西往回赶。
一路直奔到国公府的时候,萧容鱼已经在院子里急的兜了百八十圈了。
“新年!”萧容鱼看到沈新年的身影,一路小跑到他身边,眼泪早就在眼眶中打转了。
沈新年握了握她的手,将她牵到堂内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茶。
然后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却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萧容鱼自从沈新年来到之后,才能坐下安定一会儿,却也默然许久,在开口时,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对我再不好,到底是我的亲生父亲,如若他出了什么事情,我该如何是好?”
沈新年眼见萧容鱼咬着嘴唇似乎在忍着极大的不安,单薄的身体一阵又一阵的颤抖,忍不住一把把她捞进了怀里。
“放轻松,有我在。”
他看着萧容鱼,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放心,无论萧国公受了什么样的伤,你都交给我,我一定会尽全力救治于他。”
“你爹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沈新年感受着怀里女子的娇弱,心下又一阵疼惜来回翻滚。
萧容鱼贵为国公府的大小姐,却没由来的命苦。
从小就失去了母亲,此后却再也没有得到过父亲的关爱,又要时刻提防旁人的毒害。
在自己家里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地生活了十几年,以为终于拨的云开见月明,如今唯一的父亲却在外生死难料。
沈新年轻叹一声,暗暗下了决定。
不管到时候迎接的是什么困难,他一定要和萧容鱼一起面对。
萧容鱼在他怀里缩了一阵,又听他一遍又一遍的安抚,似乎有了些好转,可还是有些焦灼难安,沈新年只得在旁边一直陪到了天黑。
秦政回到皇宫之后便与沈新年断了联系,一连三天没有一封书信再往陶陶居来。
而第三日下午,护送萧睿回城的部队终于到了城门口。
萧容鱼早早带着家丁在城门处等着接人,沈新年不放心,也一路跟了去。
等真正看到萧睿的时候,萧容鱼还是惊得差点晕了过去。
沈新年看过去,只见萧睿双眼紧闭平躺在战车上,身后的战袍被士兵盖在身上,脸色青灰身形消瘦,已经没了往日的威严和强悍。
他赶紧抓起萧睿的手切了切脉,又摸了摸萧睿的额头,随后赶紧拿了一个口罩戴在萧睿的口鼻之上。
“国公路上情况如何?究竟伤在哪里?”
沈新年向那位带队的军官问道,这人是国公手下一个将军的副官。
他说一路上风餐露宿,萧国公早在回程的第二天就开始高烧昏迷不醒。
将士们没有伺候人的经验,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用厚厚的被子将他裹住。
路上买了治疗瘟疫的药给他强灌进嘴里,又隔一段时间喂一次米粥和水,这才撑着一路回到了京城。
而他的伤是在黔县外围巡防的路上,中了南蛮异族的埋伏,为了救下两个带路的山民,被山上滚落的大石砸伤了腿。
当地医馆条件落后,根本无法医治,眼看他咬牙坚持两日却又患上了伤寒,如果再不回来,恐怕就要交代在那里了。
沈新年让胡二牛驾车带着萧容鱼和白芷先回府,自己帮着把萧睿挪到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内。
圣上下旨交代了回程的将士先在门口安营扎寨稍作调整,稍后医馆的人来一一检查。
再配发些瘟疫使用的药物,两日后方可进城。
沈新年也上了萧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