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睿一大早就拄着个拐杖,杵在了陶陶居的门口。
下人在后面保持着安全距离,小心地跟着。
“不必跟,我自己转一转。”
他向身后挥了挥手。
“是,属下就在门外候着,大人您一个人多留神台阶。”
说罢几个卫士就把马车停在了那里去到陶陶居大门的拐角处,几个人跟雕塑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萧睿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天下第一酒楼”的牌匾,慢慢地就挪了进去。
“这位先生,陶陶居今日上午暂不营业哦,我们在做清扫。”
胡小草看到了被门口胡乱摆放的条板挡住去路的萧睿,一溜烟地朝他跑了过去。
萧睿正愁怎么绕过这堆板子,往里一看就发现店里的几个伙计似乎都在忙着打扫厅堂,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突然就有个小女孩朝着他迎了过来,模样精灵可爱,声音好像银铃般地让萧睿的心里感到一阵舒畅。
“无妨,”他对着胡小草微微笑了笑,“我不吃酒,只是来找个人。”
“哦?那您找谁,要不要我请他过来?”胡小草看着萧睿,十分好奇地问道。
“沈新年。”萧睿言简意赅地表达了需求,“告诉我他在哪里就好。”
胡小草听到是找沈新年,十分兴奋地指着后院道:“沈先生在后院。这里过去就好啦。”
又看到他似乎有些行动不便,但是感觉并不需要帮助的样子,就贴心地嘱咐了一句:“您慢慢走,留神脚下的杂物。”
萧睿看着小草蹦蹦跳跳地离开,又开始慢慢地像过障碍一样,继续往后院挪。
“什么岳丈?我哪来的岳丈……”
沈新年还在愣怔当中,就听见一个威严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已经到了后院门口。
“呵呵,沈新年,你倒真是贵人多忘事。”
感受到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冰冷又嫌弃的口气,沈新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立马从凳子上弹射起来。
“萧睿?!”
咣!萧睿站在院子门口,用手里的拐杖砸了一下地板,“你平日里就是这样叫我的?”
一脸森冷地盯着沈新年。
“哎呀误会误会……”沈新年这才算是回过神,赶紧跑过去扶住那位还拄着拐杖的大神。
“昨天咱不都说好了吗,等你腿好了再来喝酒嘛,怎么今天就急慌慌地跑来了……”
萧睿暼了一眼沈新年,脸上虽然不高兴,身体却很听话地由着他把自己扶到树下的石桌旁,“不喝酒就不能来了?”
“能能能,那怎么不能,不能喝酒我这儿还有茶呢!”
“胡大叔,劳烦你砌一壶咱们这儿最好的茶来。”
沈新年吩咐了胡二牛之后,又迅速转过头陪着笑脸,心里却想着完犊子了今天陶陶居正大扫除,到处都乱七八糟的,昨天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早知道就应该给他说个固定日子了……
萧睿根本懒得看沈新年那嬉皮笑脸的模样,所幸四周张望起这个质朴又古色古香的小院来。刚进来的时候,他的确发现了桌椅板凳横七竖八的摆放在堂内。
虽然有些许混乱,却还是可以看出整个酒楼里那些别出心裁地设计,一种雅致又接地气的气质。
胡二牛端了一壶茶进来,趁着萧睿四处观望的时候,对着沈新年小声耳语道:“沈先生,这位就是您的岳丈大人?怎的看起来如此年轻和俊朗,长得比你还好看些……”
沈新年听到胡二牛的话简直哭笑不得,“他就是箫容鱼的父亲,莫不是我比他看着老?”
废话,萧睿必须是好看的,不然怎么能生出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的箫容鱼。
“哦……”胡二牛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也许是因为已经跟皇上都熟络了的缘故,对眼前的国公大人却并不稀奇了。
他倒是没有一点惊慌的模样,笑眯眯地为萧睿倒上了茶,大概也是猜到他是第一次来这里,甚至还想自告奋勇招呼着他四处看看。
“国公大人您请喝茶,需要老奴带着您转转不?”
萧睿收回目光,发现一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开开心心地站在自己旁边,一副等着自己使唤的样子。
“多谢老先生,萧某自己可以的。”
萧睿微微颔首,十分温文尔雅地拒绝了胡二牛那呼之欲出的热情。
沈新年憋住笑,对着胡二牛说道:“没事的胡大叔,你去忙吧,这里有我呢。”
“萧国公别见外,我这里的人都是很热诚的,”
沈新年拿起茶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大大咧咧地对着萧睿说道:“今日店内虽是有些混乱,但是你来都来了,怎么样,是否还满意?”
萧睿也品了一口茶,平淡地问道:“听说你这牌匾,是皇上赐给你的?”
“正是。”沈新年不以为然,“酒要等你伤好了才能尝,但是我能等。”
“不必等了。”萧睿随意地喝着茶,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不等了?”沈新年心里一沉,“你反悔了??”
萧睿浅笑了一声:“即是皇上愿意出面做媒,那明天就找人把你们两个人的八字算一算,选个黄道吉日就成亲吧。”
听到萧睿的话,沈新年惊得眼睛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吗?家人们谁懂……
“虽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说来也是我食言在先了。”
“这些时日你一直在忙,前阵子京城闹瘟疫的事我早已尽数听说。”
“你的胆识和能力我也并不是第一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