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箫容鱼在沈新年的陪伴下回国公府回门。
却发现,萧睿又不见了。
不仅人不见了,萧睿的盔甲兵器和一应随身之物,连带他的所有侍卫和军队都不见了。
就好像离家出走了一样。
箫容鱼愣愣地站在萧睿房门口,手上拿的陶陶居的桂花酿礼盒哐一下掉到了地上。
沈新年也不淡定了,抓着院里的家丁问道:“快说,国公大人到底去哪儿了?”
家丁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沈姑爷恕罪!奴才真的不知道,老爷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也不让我们送,只说小姐回门的时候一定让奴才们伺候好,奴才们也不敢多问……”
沈新年听到这儿心里一阵气恼,忍不住吼出声:“他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你们不来告诉我!”
“姑爷和小姐成亲的当天夜里就走了,他不让奴才们去打扰你们,天明以后也不让我们说!奴才们实在不敢抗命啊……”
家丁已经慌得跪在地上哭了起来,箫容鱼却是再也站不住,两腿一软,一下子滑坐在了门槛之上。
看着萧睿已经空了的屋子,心头的悲伤翻江倒海地袭来,眼泪再也止不住。
沈新年气得握紧了拳头,脑子里还在飞速地转动。
这个时候装备齐全地突然带着部队走,一定是又去了哪里的前线。
可是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为什么正巧是在婚礼结束的当晚?
突然,沈新年像是想到了什么,拽起还跪在地上抹眼泪的家丁问道:“他走之前还去了哪里?!”“去了……去了宫里!婚礼结束后,老爷就被召进了宫,回来之后半炷香不到,就带着侍卫们出城去了!”
瞬间,沈新年的眼神暗了下来,他颓然地垂下了手,心下却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当晚,将箫容鱼亲自送回家里之后,沈新年带着自己给秦政写的信一路策马狂奔去了皇宫。
而秦政收到信之后的第二日下午便出宫去田里见了沈新年。
初夏暖洋洋的午后,沈新年一个人坐在河边秦政常坐的那块石头上,望着水波粼粼的河面一言不发。
秦政走到跟前,敛眉望着那个背影许久,却瞬间又换上了一幅轻松自在的模样。
“这么急着唤朕出来?怎么,箫容鱼如此聪慧美丽的女子,还留不住沈贤弟在家多留几日,一定要如此忙碌?”
“还是我大乾婚事礼数不周,让沈贤弟心生顾忌了?”
秦政朗声打趣往树下走,直接忽视了后者的脸上隐含着的丝丝怒气。
“你把萧睿弄去哪儿了?”
沈新年头也不回,只是冷冷的发问,让秦政堪堪停下了脚。
“你知不知道他的伤还没好?再那样奔波,他的那条腿就废了!”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让萧家从那泥沼里挣脱出来花费了多少气力?你为什么不能放过他?!”
沈新年慢慢转过身,眼神里带着层层愤怒和不解,丝毫没有以往的熟络和温厚。
“你到底在做什么?你还有什么事是瞒着我的?”
秦政听到沈新年这一连串的发问,又看到他那几乎要呼之欲出的愤怒,突然笑了出来。
“朕出宫前,就猜到你要问这些了。”
秦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却又很快地恢复了那个毫无波澜的状态。
……
入夜,街道上还在张灯结彩,白天里的这场百年不遇的婚事带来的热闹气氛还没有尽数散去。
萧睿却沉默地骑着马走在街上,被灯光拉长的身影,渐渐地隐没到了月光也照不到的地方。
他回头看了看那个挂着红灯笼的宅子,眼神中悄悄地划过了一丝牵挂和不舍。
可仅仅一瞬,就恢复到了冷清与漠然的模样,他用脚后跟猛磕了一下马腹,朝着皇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萧卿且快平身,此前让你受了些委屈,如今朕还要向你赔个不是才好。”
秦政坐在龙椅上,平静地招呼着急匆匆赶进宫来的萧睿。
“皇上言重了,臣来迟了些,还望皇上恕罪。”
萧睿慢慢地直起身,想要不失礼数地站起来。
可那条伤腿虽然好了七成,却还是使不上力,他不由得用手撑了下地,才尽量稳住了身形。
而这一切,都让大殿上的秦政看在了眼里,
他抬了抬手,豫言喜赶紧上前一步扶住萧睿:“萧将军快请起。”
秦政看着他那条伤腿:“伤势可好了些?”
“回皇上,已无大碍。”
“那便好……”秦政顿了顿,眼睛重新看向萧睿:“上回的事并未引起那些人的疑心,陈锋在黔县撬了他们的据点,暂时稳住了局面。萧爱卿此番委实受苦了。”
“无妨,臣甘愿为大乾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睿深深地低着头,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秦政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萧卿的拳拳报国之心,朕自然知道,但是朕要保你,你还需多多隐藏自己的身份,想必萧卿懂得朕的意思。”
萧睿听到此时,将拳头握得青筋暴起,想尽力今天白日里那热热闹闹的场景给剔除掉。
还有女儿温柔美丽的笑脸。
“臣懂。”
“那便好了,如今你心愿已了,萧容鱼的婚事和生活已尽数有了着落。沈新年那小子不会亏待了她。你看他是如何拼死救你就知道他的品性如何了。”
“皇上说的是。”
“南楚那边的情报站还需有人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