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言喜!将那桶姜山,搬与朕的御书房!”
秦政红着眼看向沈新年,一字一句的说完,打起衣摆就离开了大殿。
“臣等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那群臣悉数退出大殿,陈锋在沈新年面前站定。
他拍着沈新年的肩膀感慨万千。
“新年,你真乃奇才啊!不瞒你说,今日这宴席,可顶上我等上奏觐言多次了!你这趟不白辛苦,明年的旱灾一定能平安度过!”
“陈将军您言重了,新年同为这大乾人,自然要贡献自己的所有力量,皇上乃一代明君,相信他定会支持各地抗灾,这旱灾定将平稳度过。”
沈新年向陈锋躬了躬身,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沈公子,”豫言喜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大殿之上,在玄廊处喊着他的名字。
“此番有劳沈公子了,皇上御书房有请。”
“去吧。”陈锋再次拍拍他的肩膀,随即向着殿外走去。
沈新年看着他步伐坚定却形单影只的背影,又想起他刚才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着陈奉之一样。
他暗暗叹了口气,明明答应了奉之要多照顾他爹的,还是自己做的不够好。
“沈公子,皇上还等着呢,快些随杂家去吧。”
豫言喜看看望着门口发愣的沈新年,忍不住开口催促。
“啊……是。”
御书房里,秦政将手指略过那光滑的羊脂玉桶,望着眼前那雕刻的精巧无比的姜山,他心中实在久久不能平静。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对沈新年了解多少,却是万万没想到,沈新年却是这般的心灵手巧至情至性之人。
“皇上,沈公子到了。”
秦政回过神,但见沈新年已经静静的站在了御书房的门口,眼神明亮地望着他。
他却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心中复又翻起无限感慨。
干脆只朝那年轻人招了招手,沈新年这才抬脚进了御书房。
“在御膳房忙了快一天,可有用膳?”
半晌,秦政问了一句。
“谢皇上关怀,提前用了的。”沈新年低着头,轻轻地回答道。
“可感觉累了?”
“谢皇上挂怀,沈新年还好。”
“那……可还怄气于朕?”
“皇上多虑了。”
秦政轻叹了一声,眼前似乎浮现起沈新年躺在他的龙椅上晃来晃去听他讲阿伊莎的故事的情景。
这朋友的关系看来是真没办法修复到以前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要把他召过来,只是本能地觉得想要避开那些繁文缛节再见见他,可见了,仿佛说什么又是多余。
他们到底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祖宗赋予他的这个神坛他走不下来,那个人更是不能逼迫的。
只是那也算是同生共死的经历就这么以这种方式被刻骨铭心地记录下来,仿佛重锤一般敲在了他的心头。量他再过理智和无情,都已经是难以释怀的了。
“皇上要是没什么事,沈新年告退了。”
看着对面也没了声音,沈新年犹豫了一瞬,咬咬牙说出了那句话。
自从在睿和馆吵过那一架之后,他就已经不知道如何单独面对秦政了。
似乎本就不应该模糊于那君民之间的界限,如果一早就不要失去那边界感,兴许日后就好处理的多。
秦政闻言,身体微微一僵,却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背着他摆了摆手。
沈新年顿了顿,往门外走去。
“沈新年。”
门要关上的那一刻,秦政叫住了他。
“朕要你来,是要谢你。”
“以秦政的身份。”
沈新年没有说话,握了握拳头,径直地离开了。
午后斜阳照进了御书房,拉长了秦政落寞怅然的身影。
……
立秋过后,天气又渐渐地凉了起来。
尽管午间还有那烈日当头晒着,似乎是极度不愿意夏日的离去,秋蝉没完没了的隐藏在树荫间鸣叫,早晚间,却是开始飘起了些许脆弱的落叶。
一早醒来,萧容鱼正要起身,发现沈新年还像八爪鱼一样扣在她的身上。
“醒醒了,新年。”
萧容鱼抽出手,在沈新年脸上拍了拍。
手下的触感却是烫的。
“新年?”萧容鱼赶紧仔细摸了摸,却发现沈新年两颊潮红,嘴唇却是发白。
“容鱼别走,我冷。”沈新年嘟囔了一句,又将箫容鱼往怀里收紧了些。
箫容鱼这才感觉到沈新年的手脚都是凉的。
“傻瓜,你大概是受了风寒了。”
她赶紧挣出来,又拉了床被子将沈新年裹上,就喊下人去烧热水。
沈新年闻言,无力地睁开眼睛,又用手去探额头。
发现的确是烫的,干脆自己给自己切上了脉,末了惨淡地笑了笑。
“今日你哪里也不许去了,等下让阿德给你送些那祛除风寒的药来。”
转身又吩咐了下人去煮姜汤。
“大抵是这天气凉了,季节交替之时,晚间你不不许再回来太晚,你且再躺一下,我去陶陶居交代一下,很快就回来。”
说着,萧容鱼喊了家丁来照看着沈新年,就坐车去了陶陶居。
沈新年顾不得交代箫容鱼吃早饭,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地发冷。
他又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