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我没事!”
沈新年喘着粗气冲进堂屋,刚一站定,全身呼啦啦的都在往地上淌水。
灵儿拿着一块帕子,垫着脚尖帮他擦脸。
“这家农户房里有衣服,等下我找来一套你先换上。”
沈新年抓住灵儿的手,急不可耐地说道:“你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在这样条件落后的地方,伤口要是淋湿就麻烦大了。
青霉素倒是还有,可他真的不想再给灵儿消一次毒了。
灵儿一怔,她侧过身给沈新年看她的肩膀:“你看,没有淋湿。”
“真没事?”
沈新年将灵儿上上下下瞧了个遍。
还好只有头发和裤腿被打湿了。
他终于放下心来。
灵儿红着脸,扭身就要进屋。
“别看了,我去给你找衣服。”
就在雨点落下的前一刻,那只白色的信鸽稳稳地落到了萧睿的窗棱之上。
容钰正在翻医书,突然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叩击窗框的声音。
他看向窗口,那只信鸽的影子映在了窗户上。
“公子!”容钰腾地一下站起来,快步走到了窗边。
坐在灯下的萧睿正在记录朝纲,听见动静后刚一回头,那只信鸽在容钰开窗的那一刻,扑棱着翅膀飞到了萧睿的胳膊上。
“是沈新年!”
萧睿快速拿下了信鸽腿上的那封信。
容钰朝窗外看了看,随即将窗户关上,把那只信鸽关进了笼子。
“公子,暴雨要来了。”
萧睿随便应了一声,打开了那封写在书页背后的信。
“萧国公亲启:我已在井边找到毒素,应是那有毒的豚鱼肉被磨成粉状被人倒进了井中。但依旧有一事不明。”
“灵儿已经受伤,不宜再在这里久留。我稍后会将她速速送回,随后再返回八卦村继续调查。”
萧睿将信递给容钰,突然听到外面的阵阵的雷声。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暴雨要来了。”
容钰接过信,速速地看完了内容。
萧睿心料不好,抓起佩剑就要往门外冲。
“公子!你干什么去!”
容钰收起信,一把拦住了满脸担忧的萧睿。
“那边还有十九个人!再带上个姑娘他一个人弄不了!”
萧睿沉声吼道,手上发力就要把容钰推开。
“你冷静点!”
容钰死死地顶住萧睿的肩膀:“这么大的雨你认为他能回来的了吗?!”
“沈新年那么聪明!他又不是个孩子,这信鸽能日行千里,想必他写信的时间和你收信的时间不会差太多!”
“那灵儿负伤更不可能淋雨前行,想必他二人已经找了地方躲起来了!”
萧睿渐渐卸下力来,容钰见状,赶紧把他给拉回了房内。
“真是关心则乱。”
容钰白了他一眼:“这外面电闪雷鸣的,别说沈新年了,这么大的雨你又能前行多少?”
萧睿黑着脸,板着身子坐在桌前心乱如麻。
真不应该把他一个人放在那里。
要不是秦政在这边他要回来复命,他也应该留在那里帮忙。
真不应该让他来南楚。
那呆子涉险一点没深浅,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自己回去怎么跟女儿交代。
萧睿越想越糟心,干脆站起身,拎着容钰的脖领子就往门外扔。
“回你自己房里去,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哎你!”
容钰还没反应过来,萧睿的房门就已经砰的一声关上了。
“这国公爷,”容钰苦笑一声,向着自己房间走去。
“怕是自己都忘了当初怎么嫌弃这小子的了。”
沈新年换了一身干净的粗布衣裳,他没想到这南方农户的粗布衣裳,竟然是那种透气的棉麻做成的,穿上竟然一点也不闷热,还有些舒适。
外面的大雨还在下个不停,沈新年从心底庆幸刚才当机立断跑回了村子,不然这会儿估计那个棚子早就让大雨给冲跑了。
他在屋里找了一圈都没看到灵儿,心下一惊赶紧跑到厨房去看。
原来灵儿在烧火。
她也已经换上了这家女主人的衣服,还将头发散了开晾着。
头上和身上的银饰全部去掉放在了一旁,整个人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白皙粉嫩的脸庞已经没有了白日里奔波的污渍,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直泻而下,玉藕般的手腕握着柴火,十足的温婉模样。
沈新年看着看着,就觉得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
只停在了这一刻的美好宁静当中。
灵儿添好最后一根柴火就站起身,发现沈新年站在门口愣愣地朝这边看着,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你在看什么呀?”
“我……在看你。”沈新年感觉自己被雨浇得有点发懵:“你怎么笑起来这么好看啊……”
灵儿的脸上又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低着头局促地摆弄了一下衣角。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是催着沈新年快把自己的湿衣服拿来烤。
两个人就那么坐在灶台前,听着雨声唠着闲嗑。
“听说你是萧将军救下的南楚人?”
沈新年拨弄了一下灶火,有心无意地看向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