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又途经八卦村。
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再进村,只是在悄悄地从村口驻足了片刻,就默默地离去了。
沈新年打马站在树下,远远地看着在村边的那家小小的医馆,心中又浮现出那个身形瘦弱内心却无比坚强的姑娘来。
想着想着,竟是有些眼睛酸涩。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他驱动乌骏,转身向秦政他们赶去。
就祈愿她以后早日在这八卦村真正安家,一切都好吧。
那些咬牙坚持的时刻,脸红心跳的瞬间,都被沈新年深深地藏在了心底。
萧睿将三人一直送出了广南地界,一直到快到了下一个镇子的时候他才和他们分开。
这一次,沈新年内心不再纠结,而且很大方地跟萧睿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知道,这次分别不会很久,也不会很远。
走出那南边潮湿闷热的雨林,回程经过一半的时候,气温就开始慢慢地下降。
沈新年只感到身体越来越凉爽,而眼中映入的周围的景色却也越来越昏黄。
快到京城的时候,就已经要穿加棉的衣裳了。
“到什么日子了?”
秦政看着沿路一片萧瑟的风景,转头看向林逸。
“公子,已经过了立冬了。”
“这么快?”
秦政一时间有点哑然,这南北方的文温差如此之大,令他突然感觉到在南楚的那半个多月仿佛只是一个梦。
“真是露往霜来,让人应接不暇啊……”
秦政低声感叹着,一回头发现沈新年却没在身边。
他回头一看,发现沈新年还在后面发愣。
秦政朝后面招了招手,乌骏听话地慢慢踱到了跟前。
“此番行程,辛苦你了。”
秦政笑意吟吟地看着眼前眉目俊秀,却已经带了些沧桑感的年轻人。
“我且送你回国公府吧。”
“啊不不……”
沈新年回过神来,赶紧追上已经在往前走的秦政。
“你身上感觉如何了?可还有乏力和眩晕的感觉?”
趁着林逸被打发开来去寻水,沈新年才赶紧问了问秦政的伤势。
他们回来的这一路上,几个人并没有多说什么话,仿佛都各自藏着什么心事。
每日只是林逸形影不离地跟着秦政,除了吃饭和赶路,沈新年却并没有和他们有过多接触。
“放心吧!托你的福,我已感觉无碍了!”
秦政又恢复了那往日的洒脱不羁,骑着马优哉游哉地在前面走,头也不回地高声答道。
“倒是有一件事,还需要你想想办法……”
他又停下来等着沈新年跟上来,摆出了一副忧愁的样子。
沈新年有些纳闷,狐疑地看着他。
“怎么了?”
秦政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沈新年愣了一下。
“还痒?”
“不痒。”
“那是怎的?”
“你可有什么好办法把那伤疤给去掉?”
秦政似有难言之隐,“我这回去不好和皇后交代啊……”
“啊?”沈新年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
“万一被她看见,我这光滑又结实的腹肌上突然来了这样一道疤,想必她一定不会让我再随意出宫了……”
秦政咕咕哝哝地说着。
“你……”沈新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没想到你这天之骄子,居然还是个妻管严。”
“什么?”秦政听到了新名词,好奇地看着沈新年。
这才想起来,他们也很久没有像在河边那样轻松地畅聊过了。
自打那次萧睿受伤回来,后又往返悲凉,一直到眼前的南楚之行,大家仿佛一直都在忙碌。
“妻管严,意思就是你被你的妻子管得很严,衣食住行都要过问的那种……”
沈新年坏笑着跟秦政解释着,“那个疤痕倒是能祛,只是一时半刻不会见效。”
“这期间少不得你要注意些,和她少些肌肤接触哈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直接一个爆笑。
“况且你在这秋季里已奔袭走往那南北两极之地,又接连伤过两次,元气损亏指定是有一些的,我劝你最好静养一段时日,还是少想那些男女之事吧。”
沈新年毫不留情地提醒道
“我又不是那一把年纪的老头,怎么还要静养……”
秦政一脸的不高兴。
闲聊间,林逸取了水回来,二人立刻默契地闭了嘴。
……
行至国公府门口,天色已经见暗,四周竟然飘飘荡荡地下起了小雪。
沈新年不放心秦政,让林逸快些带着他回宫,下一刻,萧容鱼就从国公府里跑了出来。
却突然秦政居然跟在一旁,后面又随着一个不认识的男子,萧容鱼赶忙停住脚,向秦政款款施了一礼,便生生忍住了要跳进沈新年怀抱的冲动。
两人只浅浅握住了手,别别扭扭地站在一排。
“有道是大别生距离,小别胜新婚。”
秦政看着这两个隐忍的年轻人,忍不住打趣道。
“莫要为了我扫了兴致,快些进去吧!”
说罢就要磕马前行,林逸向沈新年抱了一拳,也调转了马头。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