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奉之的表情变了变。
他瞪大了眼睛,一把夺过酒壶,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面又闻了闻。
“这是什么酒?”
“葡萄酒。”
沈新年咬着鱿鱼干,又往陈奉之的嘴里塞了一块。
“你……”陈奉之像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抱着那酒壶不撒手。
“不烫了,我即刻就尝尝。”
他倒了一杯尝了一口之后,居然陶醉地闭上了眼睛。
“如此醇厚甘香……”
“太绝了……”
沈新年噗嗤一笑:“你太夸张了。”
陈奉之跳起来:“你是怎么酿出来的?待我回西山再给拿些。”
“行,给你拿。”
刚说完,沈新年愣了一下。
“你还要回西山?”
“是啊。”
陈奉之将那壶葡萄酒放进热水里,又拿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拍了拍手看向沈新年。
“说来也挺不好意思的。”
陈奉之叹了口气。
“此番是我姐姐写信给了顾将军,说我爹想我想得不行,几个月了都不回家。她实在受不了了,让顾将军无论如何都放我回家几天,这眼看就要入冬了,她让我至少把爹给劝回家我才能走。”
“哪知我回来第一天,我爹就跟着我回来了!”
他自嘲似的笑笑,又去摸那酒壶的温度。
“原来是这样……”
沈新年哑然失笑。
他最理解陈锋。
这跟他和萧容鱼成亲那天夜里萧睿突然不辞而别的感觉根本就是同一类。
这种事必须要正确面对,而非躲避才能释怀。
看到陈奉之平安归来,又有如此令人欣喜的改变,相信陈锋一定可以原谅陈奉之,并且一定会支持他的决定。
“这次你再走的话,一定要和你爹好好说,要告诉他,你在外会好好照顾自己,而且还会惦记着给他找儿媳妇,懂了没?”
沈新年贴心地给陈奉之捋着思路。
“你爹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要是想让他支持你,你就必须要有个能让他相信你能做得好的态度,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世人都说大丈夫要抱有家国情怀,可见这家是排在国之前的,你可以让自己去精忠报国,但莫要伤了你父亲的心。”
陈奉之沉默地点点头,眼眸中似有一些难以言明的情绪。
片刻后,他终于等不了了,将那壶酒拿了出来,满了两杯,一杯推给了沈新年。
“来!喝!”
碰过杯之后,沈新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你回来几天了?”
“七天了,怎么?”陈奉之又恢复了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嘴里嚼着小食,咕咕哝哝地答道。
“你去见过那杜蔓蔓了没?”
“我去见她作甚?”
陈奉之停止了咀嚼,瞪着一双不明所以的眼睛看向沈新年。
沈新年一听愣住了,直接给了他一拳。
“你都回来七天了你不去见见人家?!”
都已经七天了,陈家小子回来的消息恐怕早就传到杜府上了。
这呆子也太无情了。
沈新年想着,又恨铁不成钢的给了他第二拳。
“你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有新欢了?”
陈奉之眉毛一竖:“开什么玩笑!”
“军营里都是些糙爷们儿,我上哪儿找新欢?”
“我陈奉之招没招过女人你还不知道?”
“即是如此,那为何回来不去看那杜蔓蔓?”
“不是,我没有新欢我就得去看她?这哪儿来的道理?”
沈新年恼了,一个爆栗打到他脑袋上。
“你是傻还是真无情?”
陈奉之不说话了,干脆又倒了一杯酒,闷着头喝了下去。
“我且问你,你是看她杜蔓蔓不够漂亮,不够有才气,还是觉得他杜家配不上你们泾阳河府?”
“哎呀,都不是……”陈奉之烦躁地一挥手。
“即使如此,我猜你是怕拖累于她,是也不是?”
听到沈新年的话,陈奉之拿着酒壶的手停在半空,随即慢慢放了下去。
沈新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就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才不想让你错过。”
“怎的难道出征打了仗,把自己许了这国家,就不能有老婆了?”
“你爹为大乾打了几十年的仗,他要是横竖不要你娘,哪里来的你?”
虽然和陈奉之不是一个爹妈生的亲兄弟,可跟他处了这一年下来,陈奉之的品性被沈新年看的透透的。
虽出生富家,却全然没有纨绔子弟的模样。
出手阔卓,却从来不浪费粮食。
性情直爽,待人真诚善良又颇有正义感和责任感,从来没有矫情过。
这样好的一个人,莫说他长得还俊朗非凡,就是外貌真的不怎么出众,必定也会有良人相配。
沈新年能看出来,陈奉之与那杜蔓蔓性情相投,都是那不拘小节之人,而且两人都是单细胞性子,要是好好处,那肯定是能处到一起的。
只是陈奉之已将那光耀陈家门楣的责任牢牢担在了肩上,生怕自己死在外头误了那好姑娘,干脆就封闭了心门。
“你只是去参军打仗,你不是出家。”
沈新年语重心长的劝导着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