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二牛听见动静,从后堂冲了出来。
“沈先生,要凉水热水?”
“凉水,快。”
沈新年将那口锅放在最中间的一张桌子上。
萧容鱼皱着眉从柜面上下来,她把沈新年拉到了一边。
“你这是要做什么?”她悄悄地问道。
沈新年从来都没有在陶陶居搞得这么高调过。
而这次似乎是他有意为之。
“一个新的赚钱的法子。”沈新年对萧容鱼耳语:“你放心我有数。”
他回到桌前,对着炭盆找了几块烧的正旺的炭火,放进了那个黄锅中间的烟囱里。
“各位留神让让!水来啦!”
胡二牛端着一盆水倒进了那个黄锅内,然后也围在边上看。
只一会儿,那锅里的水就炭火和黄铜的传热下,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泡泡。
沈新年开心极了,他没想到这个年代的黄铜和炭火居然这么给力,沸水滚起来的速度一点不比自己原来用的那插电的慢。
他让胡二牛和伙计赶紧回后厨把早上就炖上的那只鸡连汤带盆一起端出来,还有提前切好的肉和菜。
“沈掌柜,你这是什么东西啊?”
一个食客忍不住问道。
沈新年笑眯眯地看着他:“客官留步,稍后便知道了。”
萧容鱼这时候却是已经猜出来了沈新年的目的。
原来他刚才是要在这帮人面前试锅。
等到全部东西都齐全了之后,沈新年把那盆鸡汤全部倒进了那个黄锅内,连鸡肉都撕吧撕吧丢了进去。
很快,随着温度的升高,鸡汤也开始滚沸,飘出了阵阵惹人掉口水的香味。
沈新年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切好的牛肉片和羊肉片放了一些在鸡汤内。
那几位食客也已经成功地被吸引了过来。
沈新年将这大乾的第一口火锅喂给了萧容鱼。
“怎么样?”
沈新年一脸得意地看着她,耐心地等着她的反馈。
“这……这种吃法叫什么啊?”
“肉片香嫩鲜滑,配着那酱料竟是别有一番风味!”
萧容鱼咽下了那口牛肉,眼睛里泛起点点星光。
周围的那几名食客也开始吞咽口水。
“这个叫做火锅。”
沈新年眨眨眼:“这种边涮边吃的吃法,就是可以保持温度,不让菜凉下来,然后就可以一直吃热的,直到把你吃暖和为止!”
“而且万物可涮,想吃什么就涮什么。”
沈新年看向周围的那寥寥几位食客,大手一挥。
“怎么样?你们要不要试一试?”
“现在人不多,这锅鸡汤底足够你们吃饱,今日这顿我请了!”
一听这话,几个人商量都不用商量,呼呼啦啦地全部围了过去。
萧容鱼看到这个场面万分欣喜,她实在没想到沈新年还能想出这样新奇的法子来带动陶陶居的营业。
那炭火被包裹在铜壁之内,既能保温又放低了燃烧的速度,涮菜的时候完全不用担心那汤底会随时凉下来。
“你们吃着看!倘若觉得那汤底不再沸了,就喊伙计来换些炭火就好。”
沈新年看着这几个刚好凑了一桌的几个食客,贴心地提示道。
随即就然胡二牛把另外两个锅也煮了沸水预热,又让伙计把牛骨清洗了一番,放在了锅里。
“明日一早就将这牛骨煮些汤来,至少够三只锅往返加两次汤的量。”
“鸡汤也要。”
“准备菜的时候手要快,切莫耽误时间。”
他跟胡二牛一一交代着:“明天只要来人,就给他们推荐这火锅,把人留住再说。”
“你怎的这样的聪明?”
萧容鱼把沈新年拉去后院,笑意盈盈地挽住他的胳膊:“要是没有你,陶陶居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天我都说不好。”
沈新年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陶陶居是我送给你的,我必然不能让它倒掉。”
“而且过两天,还会有的新的惊喜等着你。”
说完,正好瞥到后院里上一次割过的胡二牛种的那个芦荟。
竟是又长高了些。
他向萧容鱼比了个嘘的动作,速度极快地又割掉了些,用帕子包了放进了怀里。
然后,他打了个哈欠,竟然觉得有些乏。
“我想睡一会儿。”
沈新年委屈着脸,可怜巴巴地靠在萧容鱼的肩膀上。
萧容鱼被他这个样子逗得噗嗤一笑,随后把他往门外推。
“那即刻回去睡吧,这里的房间还未打扫,而且还冷。”
沈新年应了,出门就坐上了往国公府去的马车。
行至半路,他就像被开启了什么机关一样,生生地调转了方向,一路去了睿和馆。
回来的这几天,沈新年几乎是连轴转,睿和馆里的生意几乎没有时间去管理。
好在阿德和官医坊的人现在都能独当一面,倒也没有让人太担忧的地方。
只是这奔忙的事情总是那么烦杂,沈新年只觉得比在南楚的时候还累。
他来到后院,那个烘焙药片的炉子已经很久没有开火了,前段日子因为他不在,那些人却也不知道该怎么用,所幸就搁置了下来。
沈新年的脑中浮现出在八卦村给灵儿疗伤的场景,还有战战兢兢地给秦政喂大蒜素的事情,心头攸的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