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前几日这沈新年不也不在家吗?连医馆都不去了,只留着那萧家大小姐每日打理着他这饭馆子……”
“沈新年那小白脸我早看着就不是个简单人物,没想到竟是那别国的探子……借着这点儿邪祟能耐能直接混到朝廷上扰乱朝纲……”
“唉……快别说了,大乾摊上这样不能明辨是非的皇帝,也真是气运到头喽……”
“罢了,得过且过吧,到时再换它一个朝代,你我不是照样活?”
沈新年感觉自己的心,此刻就像那摔倒在地的瓷瓶,一道一道的裂痕蔓延开来。
他喘着粗气,一步一步地朝那群人走去。
他脑中又浮现出秦政披星戴月地前往北凉亲自涉险身负重伤的样子,还有他中秋节在月下祭拜,为国家黎民百姓祈愿的虔诚身影。
沈新年的眼中尽是愤怒的火焰,那眼底燃烧着的火焰几乎要立刻冲出来将那群人烧成灰烬。
那最伤人心的从来不是事情本身,而是那世俗的目光和不知好歹的。
就在他马上要逼近那人群里的两个小二时。
一只手噌地一下,飞快地把他薅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沈新年站稳了才看清楚,是陈奉之。
“沈新年!你冷静点!”
陈奉之晃着他的肩膀,一脸焦急地看着他。
旁边站着陈锋和杜蔓蔓。
“孩子,莫要气恼。”
陈锋拉着沈新年叹了口气。
“你放心,容鱼和那胡二还有两个小孩老夫都已经提前送回国公府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这段时间这陶陶居就暂时不要开门了,你且也回去休息着,我让奉之去陪你。”
“伯父!我也想去!”
杜蔓蔓心急地叫道,“我可以去陪陪容鱼姐姐!”
“你想去你得跟你爹妈请示……”陈奉之赶紧提醒道。
“我会的啊,等会儿我就回去跟我爹说。”
杜蔓蔓一噘嘴,“这种时候我怎么能不在场呢。”
沈新年无心听他们争闹,转头就往国公府的方向走。
陈奉之一跺脚,赶紧一把拉回沈新年。
“坐我的马车啊你往哪儿走……”
国公府的门前倒是十分清静,没有人敢来这里闹事。
沈新年到了门口就跳下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进去。
萧容鱼正好从书房走出来,他见到她的那一刻,一个箭步冲到了她身边。
“容鱼!”
沈新年拉着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看了好几圈。
“有没有人伤到你?”
“没有没有,你别慌。”
萧容鱼安抚着沈新年,看他急成这个样子想必是已经去过陶陶居了。
“胡大叔他早早就关上了门,只是这几日不便营业了而已,你莫要上火……”
她看到沈新年一幅怒火冲天的样子,大概也是猜到了他应该听到了一些很难听的话。
“新年……”
后面陈锋带着陈奉之他们也进来了,萧容鱼把他们让进了厅堂。
“只是几天而已,这坊间就如何被传得人尽皆知了……”
陈锋捏着下巴在厅堂内来回踱步。
“定是有什么人唆使,故意在这市坊内大肆散播谣言!”
陈奉之气的攥紧了拳头,“这帮无耻之徒!”
沈新年缩在凳子上一言不发,他的脑子在飞快地转着。
真是奇怪。
从自己回来到今天不过五六天,那前三天他在街上来回走了多少回,也并未有人说三道四。
为什么就在自己进宫的当天开始,这谣言就跟恶性瘟疫一般,蔓延的如此之快。
就好像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离开京城的事情。
秦政出宫是对所有人保密的,除了豫言喜没有人知道他离开了京城。
而沈新年自己,除了睿和馆知道他有事出门,而陶陶居他已经多时未去了,不会有多少人关注他的行程。
到底是谁呢。
“眼下你们就暂时不要出去了,只在这府里歇息几日。”
陈锋说道。“若是觉得闷了,我让奉之驾车把你们接到我那里去待一阵子。”
“如此谢过陈将军了……”萧容鱼向陈锋施了一礼,随后又满脸担忧地看着坐在椅子上发呆的沈新年。
“唉……”陈锋也注意到了这一幕,深深地叹了口气。
沈新年能与那当今圣上成为朋友,为陛下献良策做实事,别的不看,只看这年轻人为百姓做的这些个造福的事,他就不是一般的人。
皇上高处不胜寒,能有真正把他当普通人来待的知心朋友说说话,又有何不可呢?
如今遭这贼人恶意给沈新年捏造叛人身份,煽动坊间负面情绪,无疑是让沈新年不再参与到秦政治国的事情上来,甚至想借着这流言把沈新年给除掉。
说到底,是看到了沈新年给大乾百姓带来的改变。
想到这儿,陈锋心中大惊。
这人莫不是有心要反?
他想到的,沈新年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且不说这人是不是要反,也许已经反了却还不知道。
这个人甚至知道国公府和苦儿军的关系,知道沈新年是那苦儿军安在萧容鱼身边的一颗棋子。
可是秦政前些日子出宫做的那些事情这些人是不知道的,他不能说出去。
而他心里的疑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