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那位经常送信的卫士,又登上了国公府的大门。
萧容鱼拿着那封信来到书房找沈新年。
他正在倒腾那个大蒜素,打算趁这几天多做一些来备用。
当他看到那个黄色的信封和再熟悉不过的字迹时,一时愣怔在桌前。
“我没有打算再给皇上写信的。”
沈新年认真地说道。
“这朝廷上的事,我绝对不会再参与了,我只想踏踏实实地过自己的生活。”
萧容鱼挨着他坐下,把信塞进了他的手中。
“圣上是个大义之人,言行举止亦是那君子之风。”
“相信他亦和你一样,日后定会谨慎行事,不让那贼人再钻了空子。”
她看着沈新年,眼神清澈明亮。
“我去给你倒杯茶来。”
沈新年握着手里的信。
良久,他在灯下打开了那个信封。
“沈新年:户部尚书已向朕回禀了煤厂的一切事宜,朕已悉数尽知。”
“辛苦你。”
“安妃已有孕三月有余,朕盼望你能来为她诊疗一番,为她开最好的药安胎补身。”
“若你同意,朕再下旨召你进殿。”
“前些日委屈你了。秦政”
沈新年合上那信纸,望着那如豆的灯光,深深地叹下了一口气。
皇家又有了子嗣,本是普天同庆的大事情,为安贵妃保胎,他应是义不容辞。
而秦政的另一层用意,沈新年不是想不到。
无非是昭告天下,他沈新年就是皇家最信任的医生,不仅救过安贵妃一命,如今又为皇室子嗣的顺利繁衍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也是在向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示威。
萧容鱼端着茶回来,沈新年把信递到了她的手里。
“去吧。”
“那安贵妃此前因为繁衍龙嗣遭了不少的罪,是你把她治好的,此番她再次怀孕,实则是老天眷顾,这是天大的喜事,便是去帮帮她也无妨。”
“更何况,皇上他有心除那奸佞还你一个清白,那就不要辜负了他的这一番苦心。”
萧容鱼握着他的手:“你看我说的对也不对?”
“容鱼……”
沈新年眼底发潮,一把将萧容鱼揽入怀中。
“我该如何报答你……”
他紧紧地按住了心底的那个已经做下了的决定。
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跟她说。
第二日下午,秦政宣沈新年次日一早进殿。
沈新年回到睿和馆,将所有需要用上的物品准备齐全,次日一早,自己架了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再一次在景澜宫见到安贵妃的时候,沈新年只觉得恍如隔世。
一年前的那一天,他为了给安贵妃治病,在这景澜宫整整住了两个月。
如今再踏进这景澜宫,一切却还是老样子。
“草民沈新年,见过安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沈新年躬了躬身,向安贵妃抱拳行礼。
“你这郎中,见到娘娘怎么不跪?”
一旁的宫女依旧像第一次见到他一样,尖声呵斥着他。
“不得无礼!”
“沈先生,别来无恙啊!”
安贵妃甜甜地笑着,斜坐在榻上和沈新年打着招呼。
“沈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哪有让救命恩人下跪的道理?快快赐座!”
沈新年抬起头看向安贵妃,仍旧一幅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样子。
“娘娘客气了,实属草民分内之事。”
“若是方便,就请娘娘让草民为您诊脉吧。”
安贵妃微微一笑,并没有寒暄太多,命宫女拿来了脉枕和金丝帕子。
沈新年诊完了脉,随即下了方子。
“恭喜娘娘,脉象强劲有力,小皇子一切安好。”
“草民在这里下了一个安神补气的方子给您,只要晚上休息好,白天注意保暖,多吃蔬菜和瘦肉,莫要贪凉,相信小皇子定能顺利诞世。”
沈新年将方子递给豫言喜,由他呈给皇上过目。
“要是没别的什么事的话,草民就告退了。”
安贵妃需要静养,便没有多留他,沈新年背起药箱,直奔宫门口走去。
哪知刚出了景澜宫的大门,就又让豫言喜给拦住了。
“沈公子,皇上御书房有请。”
沈新年顿了顿:“可是药方出了什么问题?”
“皇上没说,您自个儿去问问吧。”
豫言喜说完,就转身前头带路去了。
沈新年这才发现,今日进宫确是和那天不太一样了。
那些异样的眼光没有了,包括豫言喜在内,皇宫上下所有的人,都又变得以往一样恭敬又陌生了。
“皇上,沈新年到了。”
秦政盯着手里的奏折,头也不抬:“进来吧。”
“草民叩见皇上。”
沈新年进门,径直走到龙案前,就准备来个标准的跪拜礼。
“平身。”
秦政依旧不抬眼,盯着手里的奏折,眉头皱在了一处。
沈新年看了他一眼:“你叫我来什么事?”
“安贵妃身子如何?”
“挺好……这什么时候的事?”
秦政听到沈新年的问题,偏着头思索了一瞬。
“去广南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