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年前后看了看,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干脆喊住了陈奉之。
“就这儿先歇息一晚吧。”
冬天的夜晚静悄悄的,来往的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经过了,店小二听到了门口的动静,赶忙迎了出来。
沈新年拿出一小块碎银递给小二,让他把两匹马儿牵去了后院安置,陈奉之终于放下心来。
随后跟着沈新年去了前堂。
这前堂也点燃了炭火,整个堂内都暖融融的,掌柜正在柜面里盘账,他一抬头,居然认出了沈新年。
“哈哈!这位小公子,又见面了。”
说罢赶忙迎了出来。
“怎么,如何会在这么冷的天气西行北上?今日怎么也不见你的那位表兄,他以往路过都一定会住在我这里……”掌柜还在乐呵呵地跟沈新年寒暄着,被沈新年无情地打断了。
沈新年尴尬又不失礼数地笑笑:“掌柜,我等赶了一天的路,又累又饿,您这里现在还有什么吃的?可供我二人填饱肚子即可……”
再多说两句,就真的要把秦政总去北凉的事给秃噜出来了。
“啊有有!您稍后片刻!我这就让人给你们拿!”
掌柜自知问的有些多了,赶忙掐住了话头,命人到后厨准备饭菜。
“那就有劳掌柜了。”沈新年笑眯眯地看向他:“再要两间房,我和我兄弟明天还要赶早启程,饭就请送到我们房内吃。”
说着,他拉着陈奉之就上楼去了。
好在陈奉之大大咧咧的没心眼儿,完全没在意掌柜口中所说的那位表兄是谁,而且真的是奔波了一天,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见有了房间和吃食,干脆一溜烟就跑了上去。
一夜无话,二人用了饭后,沈新年又到后院去查看了一下两匹马的状况,方才回到楼上休息。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有完全亮,沈新年和陈奉之就早早地离开了那家馆驿,披着寒露朝着西山的方向再次飞奔而去。
只是这一次乌骏却是十分有记性一般,跑半天就会稍微降降速等一等它后面的“兄弟”,找到水源便会停下来歇息片刻。
沈新年记得离开那家馆驿后便是还有两天路程,但这次明显速度快了些,这一次这路上的风景竟是比上一次更加荒凉和凄寞。
眼看即将靠近西山的地方,那一片村子前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卖吃食的小摊。
因为早上走的太早并没有吃早饭,两人便在那小摊前停了下来。
“客官要用些什么?”摊主热情地招呼道。
沈新年看过去,居然有豆腐脑。
这下给了他一点小确幸,上一世的时候早上上班之前他都会吃一碗豆腐脑,冬天吃热的夏天吃冰的,吃完后一整天都活力满满。
他跟陈奉之一人要了一碗,还有两个锅盔。
只不过一个人要的甜的,一个人要的是咸的。
陈奉之眼神复杂地看着沈新年:“你这是什么口味,豆腐脑做成甜的那还能吃?想吃糖了兄弟买给你就是……”
沈新年白了他一眼:“乱扯,豆腐脑都吃甜的,咸的还能叫豆腐脑?”
“啧!豆腐脑不是就咸的?”
陈奉之不爽了:“看你那口味跟姑娘家似的……”
两人正还欲争论,突然被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自古南北两方口味极为迥异,各持己见的人不见少,只是我看您二位似是从那一个地方共同而来,居然为了一碗豆腐脑而争论不休,也是有趣得很……”
沈新年一愣,他放下勺子回头向那个声音看过去。
角落里却是坐了一个穿着打扮好似算卦半仙的四五十岁的算卦人。
全身衣服破旧不堪,背上那个褡裢也是打着补丁,身旁放着一扇破旧的八卦旗。
那人慈眉长须,左眼上却罩了一个黑色的眼罩。
看样子是少了一只眼睛。
那算卦人慢悠悠地端起茶碗吃了一口茶,用一只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沈新年和陈奉之。
陈奉之也愣住了:“你如何看出我二人从同一个地方而来?”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
见那算卦人卖起了关子,陈奉之撇了撇嘴,干脆低头猛吃他那碗咸豆腐脑。
沈新年也无暇顾及,一口一口地吃着,心里却在盘算还有多久能到达雷鸣的营地。
“二位不仅是同一个地方而来,还要去同一个地方,而且我瞧二位眉间都似有愁云郁气……”
那个算卦人说着话,干脆捏着自己的右手手指盘搓了一阵。
“不久的时日,您二位都是奔着那血光之事去的,日后少不得会有些那血光之灾……”
“尤其是这位小公子,想必您的家里人对您托付了众望,可您必是要注意些了……”
陈奉之的勺子掉在碗里,沈新年也停下了动作。
两人对视了一眼,陈奉之看向了那个算卦人。
那人目光停留在的地方明显是他身上。
“老先生,何出此言啊。”
“你凭什么就断定我二人有那血光之灾?”陈奉之平时最看不惯这些故弄玄虚的江湖浪子,此刻的口气也开始渐渐地冷了下来。
沈新年却是默不作声,他的脑子又开始飞速运转了起来。
要说那血光之事这人倒是没说错,自己本身就是医生,经常见血是常事。
而陈奉之是极有可能真刀真枪上战场的,他倒也是也没说差。
可是他为什么会说自己和陈奉之会有血光之灾?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