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年吃笑一声,把一碗粥往冯裕腾面前推了推。
“进步很大,是个可塑之才!”
他指指那碗粥,示意冯裕腾赶紧吃,眼神里却是满满的赞赏之意。
冯裕腾却慌了。
“哪有师父给徒弟端饭的,不成体统!”
“应该我来侍奉您吃饭才对!”
沈新年愣住,看着冯裕腾把那碗粥端起来,恭恭敬敬地递到他跟前。
“师父,您请用。”
随后又双手递上了勺子。
最后恭恭敬敬地对着沈新年施了一礼。
“徒儿清早贪睡,请师父责罚。”
然后就杵那儿不动了。
沈新年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干脆拿起一个馒头递到他眼前。
“罚你把它吃完。”
他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冯裕腾。
“这……”
沈新年笑着叹了口气。
“你我之间真的不必有那些个繁文缛节的礼数,再者说了,你明明一夜都没睡,一直在努力地练这手法,又怎么能叫贪睡呢?若我是你,当真遇到这般严苛不近人情的师父,按你们的话说,我是一定要忤逆的。”
“那些礼数可能很重要,但是在我这里不重要。”
沈新年拍了拍冯裕腾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说话。
“且把这早餐吃上些,等一下还要去伤兵的营帐里查看一番。”
冯裕腾满脸感激地点点头,像个孩子一样听话地坐下来吃饭。
半晌,他拿起一个鸡蛋,转头看向还在喝粥的沈新年,小心翼翼地问道。
“给师父剥个鸡蛋,您介意吗?”
沈新年扶着额头苦笑了两声。
最后干脆把碗伸过去:“不介意,劳驾,谢谢。”
“好嘞!”
冯裕腾有如接到了圣旨一般,他快速地到旁边洗了洗手,捧起一个鸡蛋,就细细地剥了起来。
沈新年端着粥碗看着他,心里却是有无比温暖。
就好像自己真的多了个弟弟一样。
“刚刚听火头军的人说,雷将军他们快要回来了。”
沈新年定了定神,向着冯裕腾说道。
“哦……怪道这么久都没有伤兵送回来了。”
冯裕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是没有太大反应,似乎还在想着怎么能继续练上一练。
“嗯,希望前线一切顺利吧。”
说罢,两个人默默地吃完了饭,就继续去到了伤兵营做事。
沈新年将要换的药放在冯裕腾手上,开始带着他为那些人换药。
换着换着,冯裕腾的表情越来越震惊。
他拿着那药来回闻了闻。
“师父,您这药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药是我自己配的,也是我自己制作成的药丸,怎么了?”
沈新年手上没停,随口回答了一句。
自从沈新年开始做药丸,就发现这药丸做起来,的确比药片节省时间。
古人吃药一般都是中药材熬出来的汤药,而那药丸的制作过程相对麻烦一些,但是也只是凝固形成的药膏做成了成型的丸球类,主要是方便携带,这个时候的大部分人吃起来也不需要什么水来送服。
而药片是完全脱干了水分,这个时候人要是不喝水,那是真的不好服下了。
固然是好存放,但却不方便服用,在这个时代倒也是没有太方便。
等到两个人忙活完就快到了晌午,他们又回到自己的帐子里。
“你刚刚问我那个药怎么了?”
沈新年洗洗手,看向还在若有所思的冯裕腾。
“徒儿刚才想问……”
“您那个药里是否加了松香,麝香,血竭,儿茶,胆南星,血蝎和龙骨那几味药?”
沈新年听闻一愣,他慢慢转过身,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
冯裕腾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师父。
“我闻出来的。”
“你……”
沈新年一脸愕然。
随即一拍脑门。
“我怎么就把这个忘了!”
他很快就想起来了冯裕腾的身世。
他老爹就是做那药材生意的,家里成日就和那些药馆老板和十里八乡的医生打交道,他要是闻不出来几味药都说不过去。
沈新年不由得又向他翘起大拇指,这小子还真是有点能耐。
哪知冯裕腾直接抱拳道:“师父才是真正的高人!”
他自小就熟悉这几味药,便是因为它们一直都是极其珍贵,价格很高的药。
而且来的那些人只知道珍贵,可能只能少买一些去应个急,或是在馆内撑个门面,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些药该如何搭配才能发挥最好的疗效。
冯裕腾又想到了今日在伤兵营里看到的那些士兵,短短几日有些已经恢复到差不多了的样子。
这就能解释了。
除了沈新年可以帮伤口处理到最快恢复的状态,他用的这几味药都是上品。
“既然师父知道我的身世,那恕徒儿也直言不讳吧。”
冯裕腾行了个礼,便开口说道。
“我是知道这几味药是不怎么容易弄来的,尤其是那龙骨和血竭。”
“当年,我父亲也是从西蜀境内托人辗转找到了一些,平日里只有那达官贵人的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