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我说对了。”
沈新年懒得搭雷鸣的话头,看向他的眼神依旧犀利冰冷,让雷鸣一度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和之前那个温良和善的年轻郎中简直判若两人。
见他迟迟不说正事,沈新年干脆直截了当地问道:“所以你的箭伤是中了埋伏还是让人发现了踪迹?”
“你最好现在就交代清楚,你不想活,我和奉之还要要活着回去。”
“沈新年……”
陈奉之拽拽沈新年的袖子。
他知道沈新年这是在激雷鸣,可是实在担心起冲突。
“将军这还受着伤……”
“再说他也是为了我们出去寻路的啊……你莫要生气了……”
沈新年不为所动,还是直勾勾地盯着雷鸣。
此时雷鸣已经感觉好了一些,伤口的疼痛减缓了许多,那股莫名的晕眩感也悄悄地退散了。
“你且放心,无人发现我的踪迹,也没有什么人埋伏。”
雷鸣缓缓吐出一口气,平静地看着沈新年。
“但是却真的遭受了一些暗器。”
“你说什么?!”
陈奉之惊得脱口而出。
沈新年的眼底闪过一丝怔然:“可是在那所谓的暗道里?”
“正是。”雷鸣抚眉苦笑了一声。
“这……?”
陈奉之瞠目结舌地看着雷鸣:“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你的伤口应当是今日才中的箭对不对?”
沈新年口气略有缓和,但还是没让雷鸣放松半点。
“对,今日下午。”
雷鸣单手从怀中取出之前他们看到的那半块地图,陈奉之赶忙接过铺在了桌面上。
雷鸣的手指上了地图上的一块地方。
“这是姑昌城的背后,下面有一条暗道,我现在怀疑它连着这牧业的王宫。”
“我在里面找了两天,有一头确是能通到西山,可另一头便是有这些暗器与冷箭,但我在下去的时候是没有的,返回的时候就遇到了,实在是过于诡异。”
“这也是我会中箭的原因。”
雷鸣叹了一口气:“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沈新年冷眼打量着他,没有理会他的懊恼。
“你去之前,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们商量一下?”
“是觉得我们不值得你信任,还是觉得我们必须要你照拂?”
雷鸣一怔,抬起头看着沈新年。
“我若是告诉你,我猜那些暗器便是因为人进入之后带动了下面的气流,而开启了那机关,如若有人反向进入,便会触发机关,你是否会后悔你的决定?”
沈新年毫不留情地说道。
陈奉之听到这话的时候,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沈新年你……你是如何知道这种事的……”
陈奉之的话还说完,一把剑就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指在了沈新年的喉咙上。
“回答陈奉之的问题。”
雷鸣单手持着剑,面色一下子阴郁了下来。
“雷将军不可!”
陈奉之慌了,想要拉着沈新年后撤一步,哪知沈新年如一块磐石一般一动不动。
“呵,这种伎俩我在书上读得多了,略一推测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无非就是只能让人单批一次地往外跑,而不能有人往回跑,防止外敌侵入这姑昌城罢了。”
“不过如今好了,被你淌了这么一个来回,此刻应该是已经解除了。”
沈新年的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反而更加镇定地坐了下来。
雷鸣动了怒,那必定是因为自己说对了。
这种机关设定,沈新年上中学的时候,就已经读过十几本类似的小说了,能猜出来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雷鸣没有收回剑,只是定定地看着沈新年。
陈奉之看着眼前的场景,一下子恼了。
他抽出佩剑指向了雷鸣。
“放下你的剑,我兄弟解释的很清楚了。”
“你若是敢伤了沈新年一丁点儿,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莫要仗着你有资历,就认为我的剑快不过你,不信你就试试。”
陈奉之的眼睛射出两道光,沈新年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清楚。
雷鸣低笑一声,慢慢收回了剑。
“我真的要躺一下了。”
他扶着桌子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床边走。
沈新年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陈奉之也收回了剑,气恼地坐回了桌前。
沈新年看着躺在床上,用手臂遮着眼睛的雷鸣,想了想还是觉得把话说清楚了好。
“你带着我们两个出来,莫不是认为我们一点都指望不上?”
雷鸣听到那床边传过来的声音口气已经极尽缓和,还伴随着一声深深的叹气声。
他遮着眼睛轻轻地摇摇头,挡住了眼底的那一丝孤寂和落寞。
“你不是也不尽信我么?”
沈新年的心沉了一分,他坐在床边继续说道:“我们现在一个团体,是可以相互依仗,相互照顾的,你可懂我的意思?”
他大概猜出来这雷鸣的性子和办事风格。
他与萧睿的那默默承受又有着本质区别。
雷鸣从小到大都是单打独斗一路经历到大,大包大揽的事已经习惯总在做了。
他没有想过他也有可以依赖的朋友,亦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