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睿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的雷鸣。
“你认为还可以等多久?”
“那北凉王随时都有可能发现那地图消失不见,你认为沈新年他该如何应对?”
“我……”
两句冰冷刺骨的话,把雷鸣问哑了炮。
此番真的是失策了。
沈新年即便知道那暗门在哪里,他也没办法单枪匹马地自己闯回来。
下面有关卡不说,还有暗器。
他根本不认识路,怕是下来也是死路一条了。
“你既已料到他就是那劳心劳力之人,就必不可能做什么事都半途而废,头疾如此大的手术,你认为他前面费了那么大的劲把牧业从鬼门关拉回来,不处理妥善就能安然退出吗?”
“你是否应该提前问清楚他要为那个手术尽心到何种程度,需要耗费多长时间,而你寻取那地图又要多久,事关重大他你要让他做到何种程度,关于这件事,你可有认真和他商讨过?”
“他在尽心尽力救治一个人,不光是为你找到地图拖延时间,更是在履行他作为一个医者的职责!”
“你可以拔腿就走,可你是否考虑过他的处境?”
雷鸣单衣单裤跪在地上,背上的血已经渗透了上衣,汗珠也尽数滴落在了地上。
可他此刻只能强撑在那里,默默听着萧睿的训斥。
“沈新年能力超群,你动了用他的心思,也属正常。”
“可是你一点都不了解沈新年,正是因为他能力超群,头脑也自然异于常人。”
“可你根本不屑于去了解他,你从一开始就只是跟着自己的节奏和意愿行事,你把他当成了你的大头兵,那结果必然逆向而行。”
萧睿寒目凛冽,并没有在意此刻跪在地上已经摇摇欲坠的雷鸣,
“雷鸣,我这次打你,并不是因为他是我镇国公府的女婿,也不仅仅是因为你忤逆了皇上。”
“而是让你长个教训,你的狂妄自大,实在是害人不浅。”
说完,萧睿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帐子。
雷鸣一下栽倒在了地上,眼神已没有半分傲然和明亮。
等陈奉之和侍卫七手八脚地把他抬回床上,他才恢复了点神志。
自己当初是怎么信誓旦旦说的,要把沈新年平安无事地带回来,现在又是怎样双倍的窝囊。
他明白了萧睿的话,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曾感觉到,沈新年根本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人。
他之前确实没有好好地去和沈新年商讨这计划之中的任何一个细节,确实是萧睿说的那个原因。
他所谓的运筹帷幄,其实就是他不屑。
然而现在,倘若牧业已经发现了那地图已经不翼而飞,说不定沈新年现在就已经死了。
因为他也清楚,沈新年既是不属于任何人的掌控之中,那必然不会轻易出卖任何人。
而他刚才还在傻乎乎地跟萧睿要求等一等。
等个茄子呢。
雷鸣此刻的心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感到挫败。
当夜,守在旁边的冯裕腾发现雷鸣开始发高烧,情急之下只好给他用上了沈新年交代的大蒜素。
而和他们遥遥相望的北凉城里,沈新年可不知道雷鸣这里发生了什么,只是在盯着那满树的山楂愣神的时候,没由来地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沈新年将棉衣又裹紧了些,他看了看清冷的天,心中有点纳闷。
今早上也没什么风么,难不成又受了风寒了?
正想着,突然听见乌兹在后面叫他,声音还略带着焦急的语气。
“单大夫!”
沈新年一愣,他一回身就看见乌兹急匆匆地向他走来。
“郡主怎么又回来了?”
一看她焦急的样子,似乎又预感到什么不好的事。
“怎么了?王爷有何不妥吗?”
沈新年问道。
“不是,我父王还好。”
乌兹在沈新年面前站定,语调有些急不可耐,却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那是?”
沈新年疑惑地看着她:“出什么事了?”
乌兹看着沈新年:“是我母妃。”
“啊?”
沈新年愣了:“王妃娘娘也病了?”
“不能说病,但是也不太好……”
乌兹想了想又看向沈新年:“单大夫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母妃会经常牙疼的这件事?”
“嗯,单某记得。”
“莫非王妃娘娘现在牙又开始疼了?”
沈新年愣了愣,看向乌兹。
乌兹点点头:“正是。”
“她的牙疼很奇怪,每次疼起来都要好几天,什么都吃不下,整个人都会变得坐立难安,如今她又怀有身孕,实在叫人担心呢。”
“不知单大夫可会看牙?”乌兹说完,愁眉苦脸地看着沈新年。
“呃……”
沈新年张了张嘴:“说会也不太会,说不会吧其实也会……”
毕竟自己在大学里还是选修过牙科这门课,硕博连读的时候也在牙科实习过,只是时间太短了,并没有太多实战经验。
“那太好了!劳烦单大夫为我母妃看一看吧!”
那一整句话乌兹似乎只听到了会一个字,干脆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前殿走。
“她的牙疼都有好几年了,实在是折磨人,你一定要帮帮她啊。”
说着还用一种十分殷切的语气和沈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