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郡主稍等片刻。”
沈新年要来纸笔,在纸上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不消一刻,他笔下已经写出了两张单子。
沈新年收起纸笔,将其中一张单子递给了乌兹。
“劳烦郡主差人给找找这几样东西,希望今天就能找到。”
乌兹接过一看,直接乐了出来。
“哈哈!你还真是找对人了!”
“放心,午后便能交于你手上。”
沈新年一听,顿时也是喜笑颜开:“如此甚好,那就先谢过郡主啦!”
而另外一张单子被传到穆沙手中,待秉明了牧业之后,他便一刻不敢耽搁地急匆匆地出宫去了。
沈新年从查苏娜那里出来,便去了牧业的寝殿。
却惊讶地发现牧业并没有在床上。
“王爷?”
沈新年对着床边那轮椅上的人影低声喊道,并恭敬地行了礼。
“单大夫。”
“为王妃诊治可还顺利?”
牧业没有回头,眼睛依旧盯着窗外,声音也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情绪。
“诊得顺利,治还需要等一些东西才能开始。”
沈新年站在原地,看着牧业的背影不紧不慢地答道。
“王爷此刻感觉如何?为何不在床上躺着了?”
牧业顿了顿,缓缓说道:“感觉已无大碍了。”
“如今已并无任何头痛的感觉了,晕眩也轻了许多。”
“本王自记事起,从来没有在床上躺的这么久过。”
沈新年听着,心里自是知道,这马背上的民族风格一向如此,锦衣玉食自是不与之匹配。
“王爷言重了。”
他随意应付着牧业的话,心里的那根弦突得却又紧张了起来。
“这开颅手术虽与其他伤筋动骨的手术不同,但却是头部的重中之重,因此要谨慎对待。”
“若王爷在床上躺着闷,自然可以下地,但不可过多时长,不可做剧烈之举,待脑中伤口完全愈合方可活动。”
“王爷在这其中受的苦楚,您自己心中比谁都清楚,如今能恢复成这般模样已是不易,万望您能遵医嘱,莫要胡来。”
沈新年同样面无表情地提醒着牧业。
也可能是他冰冷却又谨慎的语气引起了牧业的重视,后者掉转轮椅,定定地看着他。
“单大夫实乃这天下的奇才。”
牧业的目光虽是犀利,神情却是平静的,甚至有些由衷。
“前日里一直病着,并未与单大夫有过什么很好的交谈,如今感觉真的好了很多,本王在此还要感谢你。”
“王爷不必客气,若是没有那一些把握,单闲不会把脑袋端在手上进宫来。”
“再说了,王爷要我一介草民的脑袋有何用?”
沈新年不咸不淡地答道,语气却是相当的疏离,似乎要把牧业的感谢推得远远的。
牧业听出了沈新年的冷淡,转动着轮椅向沈新年靠近。
“单大夫可是还在介怀本王当时的对你的戒备?”
“本王最后也说过,无论你是否能救本王,本王都不会杀你。”
“不。”
“对陌生人有所戒备,实乃人之常情,我并不会有什么怨言。”
沈新年抬头,用自己不亢不卑的眼神对上牧业的目光。
“我并非目中无人,只是不屑惧于一些权力带来的威胁和掌控,这些对我没有用。”
“王爷当真认为那些郎中都看不了您的病吗?”
“医患面前永远都是平等的,尽人事知天命也是医者的不二信念,倘若都在惧怕这权力带来的灾祸,试问,有哪位郎中又会愿意为王爷拼死一搏呢?”
牧业瞳孔骤然收缩,扶着轮椅的手指节用力到发白。
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无所畏惧到这个地步。
“单闲,你当真不怕死?”
牧业冷冷问道。
“死又有何所惧?”
沈新年的眼神不为所动,他平静的神情坦坦荡荡,让牧业看不透。
“大丈夫问心无愧即可。”
“呵呵……好一个问心无愧!”
牧业拍拍手,面色终有缓和,似乎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自然,对医治王爷的头疾,我自是问心无愧。”
“若是王爷已恢复得不错,单闲也没有再继续留下来的意义,待我将王妃的牙疾处理好之后,自会出宫离去,到那时还请王爷务必不要阻拦。”
沈新年依旧一点话头都不给牧业留。
因为他知道,今天牧业能从床上爬起来坐在窗户边上,过不了两天,他就能走出房门了。
等他真的出了房门,那让他发现地图不见根本就是早晚的事。
等到他真的发现,可能就真的走不了了。
他必须加快速度了。
牧业一动不动地看着沈新年,半晌才开口。
“单先生既是如此贤才,可有兴趣留在本王身边?如此在宫中为你立一个专属的医坊,这周边的部落贵族都可以来寻你治病,不是也好过漂泊四处临街行医?”
没想他刚说完,沈新年就笑了起来。
只是那笑容似乎有些不屑一顾。
“王爷似乎是没听明白我刚才说的话。”
“你说什么?”
牧业一愣,不明所以地望着沈新年。
“王爷如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