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沈新年便拍了拍冯裕腾的肩膀。
“大可不必想那么多,你既是拜了我为师,又跟我来了京城,那就听我的,踏踏实实地做就好了。”
冯裕腾也没再说什么,干脆埋着头更加卖力地干活。
接下来的一天,冯裕腾都跟着沈新年在后院里研磨药材,学习怎么配比那些手术用药,包括平时会遇到的一些常用药。
现在的天气太冷,并不太适合做青霉素丸,因为没有多少青霉可发,沈新年站在后院里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只好让阿德又跟菜贩子订了些大蒜和京城里的大酒坊里弄了几坛子高度烈酒回来,和冯裕腾坐在后院的库房里开始疯狂剥蒜。
这一下俩人剥蒜整整剥了一个半的时辰。
终于剥完最后一头蒜,冯裕腾只感觉自己快被这股奇怪的味道给呛晕了。
到最后感觉自己的鼻子压根儿闻不到别的味道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战胜了这股奇怪的味道。
直到他把手指靠近鼻子闻了闻。
下一刻差点吐出来。
“呕……”
“师父……”
冯裕腾跑到院子里,用力地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好一阵子他的脑袋才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洗手。
哪知令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他把手都搓红了,那冰水已经将手冻得麻木,结果那个呛人的味道依然顽固地附着在他的两只手上。
他顿时又想起了在军营的时候,雷鸣被那大蒜素呛得直咳嗽甚至吐血的事情。
冯裕腾哭丧着脸看着自己的两只手,这可怎么办?
沈新年从屋里出来,准备去拿捣蒜的蒜臼,就发现冯裕腾一脸欧愁地站在院子里发愣。
“你干嘛呢?。”
等他拿这蒜臼返回来,发现冯裕腾还站在那里
“不冷么你?赶紧进去。”
沈新年过去叫他,才发现他两只手都冻得通红。
上手一碰,已经冰的不成样子。
“你搞什么啊!手冻坏了以后还怎么拿手术刀啊!”
沈新年赶紧拽着冯裕腾往屋里跑。
坐定之后,便用力地搓着他的两只手,待有了一点点温度之后,又在他的手上下了两针活血,最后才把他的手放在煤炉上一边搓一边烤。
“你是疯了吧!”
沈新年有点生气了,中午才说好了要学出师来报答他,这一下午的功夫怎么就想不开了。
冯裕腾哭丧着脸看着沈新年:“师父,我手上的味道太难闻了,可是怎么也洗不掉……”
沈新年一听简直哭笑不得,这小子是傻吗?
“那也不能逮着手猛嚯嚯啊。”
“那些味道不会留在手上的。”
沈新年开始继续捣蒜,一边捣一边说道。
“你先忍忍,回去了拿热水洗手,现在先把活干完。”
冯裕腾点点头,也顾不得其他了,于是,师徒两个人便面对着面开始捣蒜。
很快,一大盆蒜泥出来了。
“拿酒来。”
沈新年打发冯裕腾去拿酒,低着头仔细地挑着蒜泥里的杂质。
这京城里的蒜似乎和南楚那边的蒜不太一样。
这些蒜肉质肥厚,却没有那么多水分,而萧睿上次在南楚卖到的那些蒜,个头小,但也酥脆一些。
沈新年皱了皱眉头,能不能提炼出好的大蒜素,就看这次的酒了。
冯裕腾拿来了一坛酒,按照沈新年的吩咐打开了盖子。
很快,这房间里刺鼻的蒜味就被一阵浓烈的酒香给覆盖了。
沈新年吸了吸鼻子,他凑近了那坛酒。
这坛酒看起来颜色略黄,但却一点都不浑浊,沈新年断定这酒跟陶陶居的一样属于烧春,可闻起来却跟自己蒸馏出来的桂花酿不太一样,若说那桂花酿清新,那这坛酒就无比的醇厚。
沈新年想了想,拿出一只碗递过去。
“给我倒一点。”
冯裕腾愣了一下,举起坛子给沈新年倒出了个碗底。
沈新年尝了一口,马上皱起了眉头。
然后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这可把冯裕腾吓住了,赶紧放下酒坛子就去拍他的背。
“这酒这么冲吗?”
沈新年根本顾不上答他的话,只感觉自己的喉咙火辣辣的自己要喷出火了。
以他的经验,这酒至少有六七十度。
用这酒做药,那那些不会喝酒的人该如何下咽?
后来转念一想,这大蒜素一般也只用在重伤感染或者是手术感染才会拿出来吃,平时似乎也用不太上。
等沈新年缓过劲儿,干脆狠了狠心,举起坛子将那烈酒慢慢倒入了那一大盆蒜泥里。
顿时,那个味道就变得很奇怪了。
冯裕腾忍不住捂起了鼻子,可待他闻到自己的手之后,直接干呕了一下,便只得把手放了下来。
沈新年看着那一大盆蒜泥与烈酒的黄不黄白不白的混合物发起了呆,为何这一次的大蒜素与上一次一点都不相同呢?
莫不是对蒜和酒还有讲究?可那书上也并没有写。
难不成这一下午都白忙活了?
沈新年一时间没了主意,只好便打扫蒜皮边等。
然而令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慢慢地,那混合物里,大蒜的刺鼻味竟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还是那坛酒的香味。
而且更香了,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