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冯裕腾在门后听到了沈新年和容钰的全部对话。
他越听越糊涂,却越听越警惕。
听这话的意思,似乎是他跟这容钰有什么别的关系。
可是怎么可能?
这可是远在京城,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来到这里。
而那位所谓的容先生,明明一直在南楚。
这中间隔了几千公里,自己能跟他有什么关系?
冯裕腾听得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事情。
半晌,房内的对话似乎已经到了一个死胡同,已经沉默了好些时候。好半天冯裕腾才反应过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拿着茶壶进了房间。
“师父恕罪,二位久等了。”
冯裕腾给沈新年和容钰倒满了茶,便退到了旁边。
而这两个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冯裕腾眼底的疑惑和不安。
容钰将那盒红枣桂花糕递给冯裕腾,笑吟吟地邀请他来吃。
“尝一尝,你师父专门买给你的,这可是京城老字号,有百年传承的糕点。”
冯裕腾又看了看沈新年,后者向他点点头,他才小心地接过一块糕点,轻轻咬了一口。
结果那口刚进嘴,他便愣住了。
“这糕点……怎的如此丝滑清香?”
那糕点一不甜腻二不噎口,吃起来竟是如此令人心旷神怡。
以往父母还健在之时,冯裕腾从小到大也不乏锦衣玉食,却从来没曾吃过这样好吃的小糕点。
沈新年看到冯裕腾眼中神色的变化,就知道这一定是甜食激活了他的多巴胺。
果然,甜食可以让快乐加倍。
“以后你大可不必如此客气,你我虽为师徒,但我的行事风格你是知道的。”
“我今日带这些来给你,是因为念着你在雷将军的军营替我支应了许久的事物,来到这京城又是不停歇地忙了这么久,故而专门来感谢与你的。”
沈新年看着冯裕腾,笑着说道。
“正好今日容先生来寻你,我便给你一天休息的时间,你且好好休息一下,这里就劳烦容先生引你到咱们京城里转上一转。”
沈新年向容钰抱拳示意,又看向冯裕腾。
“或者他可以引你前往你要参加春考的府衙门口去看上一看,就当提前认认路也是不错的。”
容钰听到这里忍不住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这师父果真是为你操了不少的心。”
这下惹得冯裕腾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局促地抓着自己的袖口,看了看面前的两人。
“可是我这里的活还没干完……”
“有我呢,你怕什么?”
沈新年呵呵一笑,站起身来,把那两块糕点往冯裕腾怀中一放,接着就将他往门外推。
“去柜上把你上个月的工钱支了,说了你请容先生,就必不能让他再出手,免得传出去了说我门下小气。”
容钰跟着后头忍住笑:“沈先生还真是多虑了。”
“我就是白吃他这一顿酒,也会有回礼相赠的。”
冯裕腾哭笑不得,只好听从沈新年的指示,到柜上领了自己的工钱,被沈新年送到了门口。
二人向沈新年作揖告辞,沈新年才重新回到后院,拿来了纸笔,列出了几样常用药,便开始配起药材来。
半晌突然又想起来早上本是要去陶陶居的,在这里遇到容钰却是忘了个一干二净。
赶紧又跑到前堂,差了一个伙计去陶陶居报信,自己今日需在睿合馆做药,便不得过去了。
为了让睿合馆所有的人都能在春节期间回家休息,沈新年当天加工做出了六七种常用药。
那跌打损伤的和伤寒外感的药已经备了差不多,便又做了些健脾消食的,醒酒开胃的,止吐止泻的,还有预防过敏的,他甚至搓了一些速效救心丹。
又隔了两天,沈新年在睿合馆的大门前摆了一个牌子,牌子上写了几行字。
“欢迎诸位来免费领取春节期间所需常备药品,温馨过节,保障你我他。”
这下好了,来领药的人没几个,围在门口指指点点的人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聚集了不少。
“你说这家医馆的大夫是不是脑子有病?这眼看要过新年了,人人家里都是忙着打扫祭拜灶王爷,谁家准备年货会准备一堆药?”
“谁说不是呢,这新年在即,任谁都要讨个好彩头,如何能在这个时候往家里拿那么些药去?”
“人人都是辞旧迎新,你这里居然发药,那我们来年求的风调雨顺无病无灾又有何用?”
很显然,并没有多少人买沈新年的账,更是觉得他在胡闹。
阿德站在门口,看着这过往的人群议论地叽叽喳喳,一时忍不住开了口。
“我们家大夫都是为了你们好!到时大过年的都是冰天雪地,家中备些常用的药又能如何?”
他这么一说,更是有人不乐意了。
“开什么玩笑!哪有大过年的吃药的?更没有人大过年的会来医馆看郎中的!”
“再说了,就是真的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我们直接来医馆便是!还领什么药!”
阿德听到这里,差点被这些人给气炸。
“你这个人怎么说话的?郎中就不是人了?郎中就不能休息休息回家过个年了?!”
“一年四季每日守在这里为你们看病抓药,眼看到了年关我们还不能休息休息了?”
这两嗓子吼出来,那些人瞬间闭了嘴。
“那些药无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