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说下去,他却突然端正了神色,道:“我今日来,是想请沈姑娘去找找我师兄,让他同我们一起过节,至于心结,你要是想知道,就去问他,我跟你说,不太合适。”
他走出院门时,沈清语还听他喃喃道:“毕竟大过节的,他一个人孤家寡人的,有些太可怜了。”
“……”
一炷香后,沈清语依照傅言凉告诉她的位置,站在了文渊阁前。
文渊阁修的十分阔气,远远望去,耸入云霄,走近一看,屋脊四周挂着示警的铜铃,文渊阁是聚缘书院重地,以文渊阁为中心布着层层叠叠的阵法,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有人冒然闯入,便会触发机关。
沈清语一到这儿就不自觉的放轻脚步。抬眼望去,发现一个看守的弟子也不在。
此情此景,让她不禁顿住脚步,想到了那日的劫生塔……
她定了定神,从腰间摸出了一张符咒,这是留影符,可以记录下发生的事情。
文渊阁总共有七层,每层里面又分门别类的放着各种典籍,房间更是多不胜数,傅言凉只告诉她谢行止在文渊阁,没说具体在哪里,沈清语一时半会儿找不着。
他正打算一层层、一间间的找时,头顶上传来了熟悉的声调:“阿语!你怎么来了?”
沈清语抬头,四目相对,谢行止曲着一条腿,神情懒散地坐在二楼的窗口,手里还拎这一壶酒,“你是来找我的吗?”
见到他,沈清语原本的不安消散了许多,道:“我闲着没事,来给你送点东西。”
谢行止道:“上来!”
沈清语默默收起了符咒,穿过层层叠叠,充满古韵书香的檀木书架,朝着楼上走去,她走的很轻,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谢行止酒也不喝了,竖着耳朵听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脚步停了,他侧过头,在二楼回廊处,沈清语的身影缓缓浮现:“你这偌大一个文渊阁,怎么连个看守的弟子都没有?”
“今日过节,我让他们去过节了。”谢行止道:“况且有我守着,不会有事的。”
想起沈清语刚才停在门口,迟迟不上来的样子,他道:“你刚刚迟迟不上来,是担心没人看守,贸然闯入后,会被人抓起来吗?”
他本只是一句玩笑话,不成想沈清语听了,整个人却有些顿住。
她不是怕被人抓,而是怕没人,就跟当年一样,她去了劫生塔,没有一个活人在场,想找人作证都找不着。
好不容易有一个,还是……
算了,太糟心了。
谢行止也后知后觉知道她在想什么,从窗台跳下来,宽慰道:“放心,在这里,没人敢抓你。”
心中的郁结随着他的话一下子没了,她将之前做好的香囊递给他:“这个给你。”
谢行止拿起看了看,是一只蓝色锦缎的香囊,上面绣着兰草,两侧坠着流苏,很精美,他偏头问道:“这是你做的?”
沈清语摇了摇头,诚实道:“你知道的,我不擅长针线活,香囊虽然是买的现成的,但里面的药材是我自己挑选的。”
不是沈清语亲手做的,谢行止有些失落,不过并不放在心上,他轻嗅了一下,“还挺好闻。”说着就将香囊挂在了身上。
觉得他可能想要她亲手做的,沈清语道:“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去学一下,单独给你做一只。”
虽然想要,他还是阻止道:“别了,现在这样,我也很喜欢。”
看着那双纤纤玉手,他能想象到要是让沈清语去学做香囊,不出一日,这双手上就要多上数十个针眼,想想他就舍不得。
沈清语顺着台阶下,“那就不做了。”
毕竟她是真的不行,在这方面。
谢行止将沈清语带进了一间他平时用的屋子里,刻有貔貅香炉里还燃着香薰,有丝丝缕缕的烟雾不断溢出来,沈清语闻出来是安神香,于是微微皱眉:“你有烦心事?”
“没有。”谢行止将一旁的软榻上放着的书籍阖上,懒洋洋地靠坐在一旁,从桌上摸了一个金丝蜜饯。
沈清语这才注意到,他这桌上除了摆放着一套青釉茶具外,还放着很多蜜饯,都是她之前买的。
“……你还没吃完?”
谢行止嚼着枣应道:“你买了这么多,一时半会儿哪里吃的完?”
想起之前为了哄他,她确实买了很多,也不知道放久了会不会坏?
谢行止摸了一个沈清语平时爱吃的给她,道:“你来找我,只是送香囊吗?”
看着对面那人,沈清语想到了傅言凉刚才跟她说的话。
他不爱过节。
想到这,沈清语心里有些不忍,他为何不爱过节?
什么节都不过吗?连阖家团圆的中秋除夕都这样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吗?
沈清语似乎看见了一个挺拔落寞的身影静静的立在一方天地,与外面的一切热闹都隔绝了,淡漠地看着外面的一切,不管热闹孤寂,都与他无关。
这个人,会是谢行止吗?
可他在自己面前,明明是肆意爱笑有生气的少年郎啊,虽然有时会漏出凶狠的目光,但从不是对着她的。
她斟酌词句:“今日端午,我想你陪我过。”
他吃枣的动作稍稍顿住,抬眼道:“阿言找过你?”
“……傅长老确实来找过我,可我也是真心想跟你过节的,我想吃你包的粽子。”说完,冲他眨了眨眼,少见的俏皮。
谢行止失神片刻,随后笑了起来,“好,等我一下。”
“好。”
他将之前看的书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