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些堂兄弟表兄弟们但凡自己争点气,早御笔点为金吾卫门下郎了。”
海诗政说:“你如今与天子并行,我们也在朝中做事,倒是给了外头女人们一股底气。就拿我家来说,家里商议大小事情,女人也可畅所欲言,我爹我哥但凡敢说一句女人不许说话,我娘我嫂子是必要拿我们三人出来讲一讲的。理由也简单:圣人都和老婆商量事,你难道比圣人更英明?这话谁敢接?”
“如今我们虽然能在外头说上话,多数也还是管理妇女大小事,其实与六尚局相似,”晴翠支颐慢道,“踢走了女官,我们没甚可管的,自然就该滚回后宫带孩子了。连我们都成了深宫无知妇人,这些夫人们也只能在家理中馈,至于未出嫁的女孩子,就更没资格开口说话了。不好,不好。”
徐云西说:“这些领了官衔爵位的贵女,本也只是替家里那些没长起来的男人代掌罢了。我想到了这个,所以早早与亲近的提过醒,勿蹈广元覆辙。却没想到自家的火还没烧起来,外头的贼先来了。依着我说,这事得狠狠打下去,否则来日女科举必定办不下去,咱们没个信得过的在朝堂支应,大为不利。”
“小宗入大宗屡见不鲜,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可与荣安公主、晋城公主等人透个气,我想至少这件事上,她们肯定乐意与我们联手。”
海诗政与徐云西都笑起来,这帮公主,哪个也不是安份的,要兵权要参政,谁肯听那些太祖训女的屁话?
晴翠先招了金书玉章入宫:“我想着那些旁系自然是为官爵,可无关人家也跟着跳得欢实,恐怕不单是操心别人家事。南书房师傅不教明璋正理,却教什么太祖训公主,我不过问了几句,女官们竟敢斥责我后宫不该过问前朝事。你们与公主郡主见面时提醒一句,崔近儒这几个连日批判牝鸡司晨,预备万寿节联名上书,请正乾坤呢!”
两人会意:“娘娘放心。”
玄武东街,海诗诚正留心数着过了几条巷,猛然间看见要找的人,喜不自胜,忙快步过去:“郝侍郎午安。”
郝士多吓了一跳,抬头见是海诗诚,方松了口气,忙拱手回礼:“海三哥午安。”
海诗诚打量了他一下,惊笑道:“我说青天大老爷,这民生虽重,你也要多多保养自己才好,怎么年还没过完,憔悴成这样了?”
郝士多深深叹了口气:“三哥,实不瞒你,我也不知还能再为圣人尽忠几日。”
“这是怎么了?你这正当年,离着乞骸骨远着呢,出了什么烦恼事?”海诗诚一拉他袖子,“去你家坐坐,还是去我家坐坐?”
“唉,去你家吧。我家……”郝士多摇摇头。
海诗诚觉得事情不太对,忙带他回了自己家,进入书房,又吩咐小厮去外头守着,给他和自己倒了茶,方轻声问道:“庸之兄,你这是遇到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