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同时身体微微前倾,“好上来吗?”
他想背她。
这种时候,季霜还是不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顺利挂上水之后,她也终于松了口气。
能歇会儿了。
郑运有事情要处理,就坐在季霜的隔壁。而周迭没有半点要坐下的意思,反而问郑运:“车钥匙呢?”
郑运头都没抬,就摸出了车钥匙。
拿上钥匙周迭就转身往输液室外走。季霜的视线跟随着他离开的方向,直到完全看不见他的身影。
注视了几秒无人的玻璃门,她就收回视线,又抬头望向点滴,有点落寞。
一想到要在这里干坐起码两个小时,季霜更加痛苦了。
精神和□□的双重痛苦。
本以为周迭拿车钥匙是要走,可没想过了几分钟他就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两样东西。
他径直向季霜走过来。
见周迭回来,郑运也立马站起身,“周队,比赛那边结束煎煎会过来陪季霜,顺便把你俩手机送过来。我有事得先回基地,你……”
没等郑运说完,周迭就打断他,“已经很晚了,煎煎也是女孩子,不安全。季霜这里我陪着就行。”
周迭话音落下,他们这里就经历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也行。”郑运上下瞅了瞅周迭,没有任何意见,“要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嗯,你忙你的。”
郑运匆匆忙忙离开,周迭上前把手里纯白色的保温杯递给季霜,还不忘了提醒她,“还烫,晾一晾再喝。”
“谢谢。”
说完,周迭又把新买的小毯子抖落开披到季霜的身上,还小心地避开了她正在输液的左手。
周迭靠过来的时候,季霜几乎是本能地低下头,视线内能看到的仅仅只有他卷了边的卫衣下摆。
顿时,季霜想到了什么又看看自己,身上两件一模一样的秋季队服。
唯独不同的是外头那件明显宽大些。
季霜猛地抬头,说:“队长,队服忘记还你了。”
说着,季霜就缩手想把外面那件队服脱下来,原本披在身上的毯子也因此从肩膀滑落。
周迭眼疾手快地按住她正在输液的手,“别乱动,一会儿跑针了。”
实在是周迭离得太近,季霜竟然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在挂水。
安分下来,季霜不敢动了,任由周迭摆布。
周迭直起身控制住晃动的输液管,语气明显冷了下去,“想再挨一针是不是。”
顿时,季霜更委屈了,也不想出言辩解。
她单纯就是忘记了,谁让她没挂水的右手还拿了个杯子。
稳住输液管以后,周迭又拽起毛毯的一角把它重新拢好。
季霜正襟危坐,连喘气都不敢用力。
等周迭离自己没那么近了,她才挪挪屁股靠到椅背上,把毛毯压住。在她低头检查左右两边的毛毯角是不是都挂在身上时,她手里的保温杯被抽走了。
突然感觉少了些什么,季霜眼神追过去。
周迭说:“我先替你拿着,温了再还你。”
季霜没想着道谢,反而是看到他身上薄薄的一件卫衣,问:“你冷不冷?”
没等周迭回答,季霜就鬼使神差地抬手把他卷边的卫衣下摆翻好。
见状,周迭不自然地开始整理衣服。
季霜假装不经意地挪开视线,心情顿时松快了不少。
不得不说,队长一手拿着保温杯,一手不知道该放到哪里却依旧在整理仪表的样子,还挺憨憨的。
右手空下来,季霜反手抓住毛毯边边,把小臂卷起来,手就藏在里面摸来摸去。
软软呼呼的,好舒服。
毯子不算大,但是格外有分量。
季霜太喜欢毛茸茸的东西了。虽然披在身上能用皮肤感受到的面积非常有限,但是完全限制不了季霜对这块毛毯子快要溢出来的喜欢。
在对新毛毯的喜爱值逐渐趋于平稳以后,季霜又开始无聊了。
她心里还是牵挂着最后一把的决赛圈。
不知道决赛圈在哪儿的日子她是一分钟都过不下去了。
在接下去度日如年的时间里,季霜没盼来煎煎,反倒是意外地盼到了魏柯。
“我……我他妈的……给你打了八百个电话,一个都不接!害……害我这一通好找。”魏柯呼哧带喘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好不容易讲完,他才向边上的周迭打了招呼,“迭哥。”
“你怎么来了?”季霜是真没想到魏柯能找过来。
“你都直接被抬出比赛场地了,我能不来吗?”见到季霜人好好的,魏柯才稍稍定下心来,“要不要紧?怎么都挂上水了?”
季霜有些不太情愿说出自己的病情,于是小小小声,“尿路结石,挂个水。”
魏柯一路找过来跑了不少冤枉路,这会儿双手撑着膝盖弯腰站在季霜面前缓劲。原本他的身体跟随着呼吸起伏很大,但在听清“尿路结石”几个字以后,他的呼吸忽然停滞了。
脑海中转过八百个画面以后,魏柯蹲下身,迫切地想要看清季霜的眼睛。
魏柯大概能猜到季霜会想些什么,但此时此刻所有的情绪都堵在喉咙口,铺天盖地的愧疚感在瞬间填满魏柯的胸腔。
他偏头看了眼周迭,又很快将注意力放回到季霜身上,直问:“你这次怎么呛得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