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会,作恶的小姑娘反倒先嫌弃起他,眉心拧着哼唧:“好热。”
自己又滚了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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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闹铃声吵醒了慕丹予。
她懒洋洋地关掉闹钟,发现床那头空了,赵汉卿甚至规规矩矩地叠好了被子。
这一晚还真就像老板娘说的一样,对付对付就过去了。
什么都没发生,真好。
洗手间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早晚都洗澡,他还挺爱干净的。
慕丹予迷迷糊糊坐起身,洗手间的门开了,赵汉卿居然是穿得严严实实出来的。两人视线在半空撞、上,他明显愣了下,喉结滚动,先避开她的视线。
怎么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
她伸个懒腰:“你下午还要坐车,今天就别跟我去片场了。”
赵汉卿始终背对着她,在书包里翻找东西:“嗯。”
欸?就这么答应了?
手机响了。
容小枝的声音脆生生的从听筒里传出来:“予姐你醒了没?王导说今天有雪,要早点开工,我现在过去接你。”
“知道了。”
挂断电话,慕丹予抬眼看去,赵汉卿居然还在翻书包。
呃……都快翻露了吧?
慕丹予禁不住开启自我反思模式。
难道她昨晚打呼噜磨牙了?所以她在他那疯狂掉印象分,然后他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喜欢她了?这才冷冷淡淡的?
她干咳两声:“那个,我昨晚……”
赵汉卿背影猛地僵住,头也没回:“容小枝过来也就三、五分钟,你还不穿衣服?”
慕丹予被噎得一愣:“哦。”
他今天确实好冷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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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银牛村开始稀稀落落的飘雪花,但还没到天气预报说的暴雪的程度。
慕丹予摊开手心,雪花落在手心凉凉的,很快就化开来。
“村民”大姨过来,递给她一穗烤玉米:“想什么呢?我看你一整天都像丢了魂似的。”
慕丹予一愣:“……我有吗?”
旁边几个啃玉米的大姨,齐齐点头。
慕丹予选择安静低头吃烤玉米。
她好像已经习惯赵汉卿对她好了,所以他突然对她这么冷淡,她就很不习惯。
这算不算是一种患得患失?
慕丹予恍然想起,那个隔三差五就给她发骚扰信息的亲妈。想起姚夏丽是怎么讨好那些男人,一次次放低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最后干脆变成了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的。
她一定不能活成第二个姚夏丽,绝对不行。
一个棉裤湿透的村民急匆匆跑过来,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方言。
剧组里有人露出惊恐的表情:“他说玉牛山附近的雪已经快到小腿,让我们赶紧走。”
他们回译林县的必经之路就是玉牛山。
全剧组赶忙收拾东西上车。
中巴车一路奔着云走,云层棉被般的完全遮盖住天,看不到一丝天。
雪越下越大,中巴车刚走出的车辙,回头就看不见。
一路慢悠悠开到玉牛山附近,天已经擦黑。鹅毛大雪一簇簇往车玻璃上堆,雨刷器摇个不停,还是很难看清路。
中巴车在积雪里艰难蠕动出几米远,终于还是熄了火,车里瞬间冷下来。
司机试图打火的声音,在车里反复的响,车却没有任何反应。
所有人都慌了,乱窝窝闹成一团。
“今天快零下三十度,在这待一宿,会被冻死的!”
“师傅你倒是再打火试试啊,不能这么干耗啊。”
“要不走回去?”
“从这到译林县得有六、七公里,要走你走。”
慕丹予重启手机,信号格还是空的。
走回去行不通,留下来更是死路一条。
“别吵了!”慕丹予起身高喊一声,全车人都看过来,她视线扫过这些人,“谁知道大概走到哪,手机能有信号?”
昏暗里传出弱弱一声回答:“再走个两公里,差不多的。”
两公里不算远,就算现在路况差走不快,两个小时也差不多能到。
慕丹予重新燃起希望,嘴角微微上扬:“在这干等肯定不行,我们得想办法联系到救援。只要走两公里,手机就会有信号,我就能联系到救援。我不认得路,谁能陪我一起去?”
车里昏暗,寂静。
人们都低着头,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谦逊。
慕丹予嘴角静默落下来。
人的冷漠像盆冷水,浇息了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
车门开了,王显上来:“我手机没电了,谁借我手机用用?”
过一会,昏暗里有人递上手机。
慕丹予走过去:“王导,你是要去找救援吗?”
王显戴好帽子:“对。”
“我跟你一起去。”
王显摆了摆手,拍着自己的胸脯:“你一个小姑娘就别凑热闹了,我和老王去。放心,我们一定能叫来救援。”
王显走后不久,雪停了。
天完全黑了,车里温度几乎完全和外面持平,也和外面一样黑,只偶尔露出几处屏幕的冷光。
慕丹予抠紧羽绒服帽子,手插、进袖口里,死死握住手腕。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羽绒服只能遮到膝盖,膝盖以下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