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开个门啊?”
王大爷看着车里坐着一帮穿荒野迷彩的男人:“干什么来的?”
墨镜男收下巴推下墨镜,声音故作低沉:“救人。”
半小时后……
一帮肤色各异,很强壮且穿迷彩的男人在医生办公室门口跨立,震慑力不是一般的强。
上百号吃瓜群众全被挡在外面不敢靠近,只偷偷拍照。
“看化验结果没什么事,烧也基本退了。给你开点吃的药和药膏,回去按时用,小心伤口别感染。”值班大夫岁数不小了,一指禅打半天字,没忍住从老花镜上头看过来,“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搞这么大阵仗啊?”
倚着窗口打王者的姜仁野轻笑,故弄玄虚:“这可是机密,您啊,最好别问。”
“哦,好好。”大夫扭头继续低头一指禅。
慕丹予:……就会欺负老实人。
她偷瞄眼身侧的赵汉卿,又不得不承认,多亏姜仁野及时赶到,赵汉卿才终于有衣服穿,有帽子和口罩戴,不必再那么招摇。
-
离开时,他们兵分两路。
还没暴露身份的姜仁野去缴费拿药,赵汉卿和慕丹予在迷彩男人们的护送下,从医院后门走。
找到来时的越野车,赵汉卿轻放慕丹予进副驾驶,却似乎不急着关门。
她抬眼,视线莫名滑过他肩侧,落远,定在院子里一棵有些年头的大树后。那么粗的树干,遮不住一个宽大的肩。
在医院躲过了一场暴雨,没躲过雨后能浸透衣衫的潮湿。
才几分钟,慕丹予鬓角和外套都被潮气浸得冰凉。
赵汉卿语气很平静:“和他回去吧。”
慕丹予静默收回视线。
所以赵汉卿比她更早发现了,慕文光在偷偷跟着他们的事。
赵汉卿撑着车门框凑近些,压低声音:“你如果真想和他断了关系,就不会在树林里吵得那么大声。”
被戳中心事,慕丹予低垂下头,鼻子和胸口都压不住的发酸。
用争吵和抗议的方式吸引注意力,是小孩子惯用的把戏。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人来说,也许很幼稚。
可是,没有被好好呵护过的小孩,或许从来就没有真正的长大过。
慕丹予抿紧了唇,双眼越来越烫。
赵汉卿抓住她的帽檐压到最低,揽她进怀里,沉声:“慕丹予,哭出来。”
他在她耳畔打了下响指,眼泪居然真听他的命令,顺着眼角落下来……
许多杂乱的声音侵袭着慕丹予的神经。
“阿予,这是你郑叔叔。”
“张叔叔。”
“陈叔叔。”
……
“愣着干什么?叫人啊。”
然后,那些男人们大概率会拉着姚夏丽进主卧“小声”交谈。
“你也没跟我说你还有个女儿啊,都这么大了,多不方便。”
“诶呀,她不太回家的。而且她现在混娱乐圈,很能赚钱的。”
一旦这些男人抛弃了姚夏丽,姚夏丽就会暂时性忘记她会赚钱。然后天天喝得烂醉,动不动就大半夜砸她房门。
“你和你那个损爹一个样,都他妈是扫把星。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们,我才活成现在这个鬼样子!你说我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把你给生下来了?啊?你说啊,你倒是说话啊……”
雨后的潮气还在空气里绕,慕丹予哭得整个人发抖,双手揪紧赵汉卿的迷彩衣襟,生拉硬扯。
赵汉卿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地当一堵她能放心依靠的墙。
慕丹予头疼的要裂开,心里却清净不少。
她戳了戳赵汉卿肩头,闷声闷气:“你就不怕我爸又不让我见你?”
赵汉卿把头埋在她肩膀,热气透过外套染上皮肤:“那我就再把自己灌醉找他哭,反正已经丢过一次人,不怕再丢一次。”
-
卧室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慕丹予吃完药,睡得安稳。
慕文光坐在床边,看着她发呆。
他没想到,那个喝醉后一口一个“爸”的混蛋小子,居然会劝说阿予跟他回来。
一小时前,赵汉卿把车钥匙塞到他手里:“如果我真趁这个机会和她在一起,你们父女之间的隔阂就永远也不会消失,这不是她要的结果。”
“但她选择了你。”
“她是想让你主动来找她。”
慕丹予翻过身来,慕文光看着她,恍惚间落入眼里的是她小时候的样子。
刚从产房里抱出来时,她小脸粉嘟嘟肉乎乎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最可爱的小孩。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心都化了,只想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不要她受一丁点伤害。
她从小就特别喜欢音乐,而且很有天赋。他就多打几份工,送她去学各种各样的乐器。
有一次,她站在广场的大屏幕前看得出神,圆滚滚的小手指着大屏幕里的少年:“爸爸,阿予以后也要做那样的人,要去好大好大的舞台上唱歌给爸爸听。”
记忆里很小只笑得明媚的小女孩,转眼长大成现在的样子,会红着眼睛质问他:“我不懂为什么有的爸爸明明说要来接孩子,转头却又忘了。”
卧室很安静,慕文光颤抖地抽出支烟送到嘴边,打火机摩擦几次却怎么也点不着。
他高大的身子颓下来,低头双手胡乱拨弄着头顶,手臂上的血管都在跳。
他没忘,在里头那三年,他没有一天不惦记着这一天。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