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予,我听说过另一种说法。”赵汉卿的声音很沉,像是要说正经事。她便安静下来,仔细听。
“他们说,一个女孩会变成什么样,要看她的男孩做的怎么样,和她的父母、年龄都无关。”他说。
慕丹予轻轻枕上门板,心里的褶皱被一点点抚平。
“你是你,她是她,她们是她们。我知道你不信承诺,但我不想你因为别人说了什么就胡思乱想。”赵汉卿深吸口气,沉默了会,“阿予你信我,我永远不会让你变成她,变成她们。”
慕丹予暗自舒口气。
原来昨晚听到她的问话,他第一时间就看透了她的惶恐。
不想她胡思乱想,不想姚夏丽出现在她的梦里,他才又折回来故意拉她亲近,转移注意力。到最后,他还要认认真真地告诉她:这一晚她只要想他,只要梦见他。
慕丹予莫名想起,很久之前,他们还没在一起时,他曾经问她:是不是一直在等他打破规则来爱她?
当时她只觉得荒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其实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联想到这件事。
但她能想象得到,赵汉卿现在是怎么靠在门的那边,沉着目光在等她的答案。
暖阳一点点跃上慕丹予的指尖,她摊开手。
她看见,掌心之上,光走过的地方,尘埃铺开,游荡,明亮又自由,和金粉没有什么不同。
她听见,她顺了自己的心:“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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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很热爱》剧组早八点准时开工,慕丹予做完造型时间还很富裕,刚翻开剧本,慕文光发来消息。
我那沉默寡言的老父亲:车上了。
慕文光真是身体力行地告诉她:他完全不靠她。
昨晚喝成那样,他愣是天没亮就爬起来去坐车,说要赶今天的晚班,怕扣钱。
慕丹予叹气。
她这一对爸妈啊,一个自私的让人两眼一黑,一个懂事的让人心疼。
慕丹予回:到了告诉我一声。
我那沉默寡言的老父亲:恩。
不远处“砰”的一声。
男人慌张的道歉紧随其后:“对,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慕丹予抬头。
瓷杯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摔成八瓣,咖啡很快漫延成一片小水泡。容小枝还保持着躲闪的姿势僵站在那,布鞋和裙摆到处是飞溅的咖啡点子。
小姑娘没什么城府,情绪全挂在脸上,却还连连摆手说着:“没事。”
董城已经做好剧中尼尔的造型,满身的腱子肉,右脸的刀疤一直连到颈侧,蜈蚣般可怖。
那么大一只杵容小枝面前,想给人擦裙子弥补下自己的过失,又觉得不合适,身子一会弯一会直,笨拙得有点可爱。
容小枝露出点赶人的意思:“诶呀真没事,你走吧。”
说完,她小跑过来。董城视线又追了好一阵,直到和慕丹予视线碰上,他才慌忙敛回视线,跑了。
凑慕丹予跟前,容小枝一瘪嘴,十分委屈且缓慢地握紧拳头:“我新买的裙子,新买的……刚穿上不到十分钟!”
慕丹予笑着打趣:“那你怎么不让他赔?”
“算了吧。”容小枝坐到在慕丹予身边,随手拿起盘里的苹果咬一口,小心压低声音,“我听说他家里还有个8岁的妹妹,他才17,已经当四、五年户主了。”
慕丹予心头颤了下:“他父母呢?”
“听说是出意外,电死的。”容小枝又压了压声音,叹气,“他那个妹妹前几年查出来尿毒症,现在已经到晚期了。”
慕丹予视线微垂,倒抽口冷气:“难怪……”
“什么?”容小枝咬口苹果,含糊不清地问。
“没什么,你快去换衣服,洗洗裙子。”慕丹予推容小枝,“再等会可洗不出来了啊。”
“好,等会我再冲杯咖啡给你。”容小枝笑着跑远,还回头回脑加一句,“等我,等我啊。”
慕丹予朝她摆手。
上场对手戏里,意识到喜欢彼此的秦朗和易宁大吵了一架。
争吵中,易宁讲出自己死后的委屈,承认骗了秦朗,秦朗也终于亲口承认自己喜欢易宁。
此时的易宁并不知道,秦朗恨极了欺骗,和他的经历脱离不了关系。
秦朗记事时,父母就天天在外跑生意,完全没给过他陪伴与关爱。后来,因生意周转不灵,夫妻俩借了高、利贷还不上,就临时把秦朗托付给他们的朋友。
秦朗就是经过这个所谓的朋友手,被卖到了国外。他一直以为是父母骗了自己,所谓的托付其实是卖了他还债。
被卖到这里后,秦朗遭遇过无数非人的待遇,几次差点被人虐、待致死。身上丑陋的疤痕被他用大片荒诞的纹身掩盖,心里的伤疤却永远无法磨灭。
他开始恨他的父母,甚至在得知他们早就惨死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切实的痛快。但这痛快转瞬又化为痛苦,更为深切,绵延地往他的骨髓里渗。
上场戏易宁和秦朗不欢而散,何源在这里穿插一段秦朗自己回忆儿时的遭遇,来解释他为什么那么难过易宁骗他。
今天接着往下演。
何源:“Action!”
清早,慕丹予睁眼就听见朗朗的呼噜声。
小狸猫巴掌大,她一只手就搂住,一人一猫一齐翻过身去。她确认了,今天的双人床,还是只有她和朗朗。
慕丹予坐起身,细细挠朗朗的脖子,朗朗张大嘴打哈欠。她莫名想起赵汉卿经常这样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