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山药桂花粥,紫薯卷,灌汤包,回味轩的桂花糕、桃花酥、梅花饼,好家伙,招牌菜全买到了。”
郁听恍惚着问:“哪家的灌汤包?”
“不知道,不过饭盒上写了个金榜题名。这什么名字啊,好奇怪……”
郁听只听见“金榜题名”四个字,脑子就嗡地一下炸成了空白,根本没注意梁缇后面说了什么。
金榜题名,是她以前高中东门外的一家早餐店。
——其实那家店以前不叫金榜题名,是后来店主为了给高中学子们赚个好兆头才给改了,还特地定制了塑料袋和保温饭盒。
只是可惜,高中毕业的时候,那家店也搬走了。
以前……差不多十年前,她很喜欢去那家店吃灌汤包,经常四五点就起床去抢,还总是抢不到。
后来……后来就有了谈聆。
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每天早上都能抢到新鲜出炉的灌汤包,装在保温饭盒里,就等着给她。
有时是等在校门口,有时是寄存在金榜题名里,有时则是直接塞进她课桌里。
昨晚做梦的时候,郁听确实提了一个离谱的要求——
她要吃那家店的灌汤包。
梁缇已经把饭盒拆开了,灌汤包特有的香味几乎瞬间就溢了出来,勾着人的胃口。
梁缇顿时就饿了,一边拆筷子一边说:“小听,你先喝两口粥再吃。”
郁听一直到此时才回过神。
所以,是谈聆听了她的梦话,然后跑出去买齐了东西,又给她送到了病房门口。
“……何必呢?”郁听闭了闭眼,缓缓呼气时只觉得心口发堵。
“嗯?你说什么?”梁缇没听清。
“没事。”郁听摇摇头,动身下床,“我出去转转,不用管我。”
“你腿不疼了?别乱跑……小听?”
郁听没理会身后的呼喊,随手拿了只口罩戴上,缓缓走出了门。
还是疼的,但并不影响走路。
她径直下楼,去了医院后面的小花园。
这个点有点早,花园里没什么人,只有前夜的冷空气还迟迟不肯离开,逗留在此。
郁听随便捡了个长椅坐下,眯起眼看向远处花坛里的桃花树。
前几天的雨太大,树上仅剩的桃花也全被打进了泥里,凌乱又残败。
像极了她此刻的心。
她没想到谈聆会这么纵容她。
因为她是郁听?
还是因为……她是听雨?
但不管是因为谁,郁听此刻都觉得糟透了,她恨不得现在立刻打飞的去冰岛。
这种事梦里口嗨一下就够了。
真要摆到台面上,郁听觉得没脸。
她早就不爱谈聆了。
早就不爱了。
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当年被甩。
只是报复。
不爱了,只是报复。
不爱了,只是报复。
不爱了,只是报复。
郁听攥紧拳,将衣摆抓出了一片褶皱。
她疯魔般地在心里重复着那两句话,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想强迫自己冷静,可胸膛却因为急促的呼吸而猛烈起伏。
……她冷静不下去。
“小姑娘,你怎么啦?”耳畔倏地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紧接着,身侧多了个人。
郁听缓了几秒,抬眼看过去。
是位鹤发童颜的老奶奶,坐下时顺手把拐杖放到了旁边,担忧地看着她说:“小姑娘,要不要给你叫医生哇?”
奶奶以为她是犯了病。
郁听扯出一抹笑容来,摇摇头:“不用了,我没事,谢谢您。”
她知道自己现在笑得很难看,也庆幸自己戴了口罩,叫旁人看不出来。
“遇上什么伤心事啦?”见她没事,奶奶和颜悦色地笑开,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哎哟,手这么冷,怎么只穿这么一点就下来啦,年纪小就是不知道保护身体……”
奶奶大概习惯了照顾人,要给她捂手,嘴里一直唠叨着。
郁听作势要躲,哭笑不得地道:“不小了,都二十六了。”
“那也小,”奶奶强硬地把她那两只爪子抓住,正色道,“我孙女跟你差不多大,你呀,也得喊我一声奶奶。”
郁听只好放弃挣扎,顺从地喊了一声。
察觉到手里的温度差不多了,奶奶才松开手,继续之前的问题:“有什么伤心事可以跟奶奶说说,奶奶给你当听众。”
郁听叹道:“真没事,您不用费心。”
奶奶夸张地垮起脸:“你们这些小姑娘主意都大得嘞,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哇,你随便说,奶奶什么都知道!”
郁听……郁听有点招架不住。
她没怎么跟长辈相处过,尤其是这个年龄段的,几乎没有。
但作为演员,她看过不少剧本,剖析过不少人设,现在,她只能从以往见过的、演过的那些里现学现卖。
于是,她准备顺着奶奶来。
“就是……做梦做迷糊了,不小心给前男友打了个电话,还要求他来给我送饭。”
奶奶听完,沉思了一下说:“他不愿意?你们俩吵了一架?”
郁听摇头:“那倒是没有,他——”
她顿了顿,呼出一口气来。
“他陪我打电话打到四点。早上醒来我在门口发现了他给我送的饭,一样没差。”
“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