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文钱。”小贩道。
关呈鹤没有铜板,他进自己的乾坤袋里摸了一圈,只摸出来两颗珍珠。
忘记是什么时候塞进去的,也可能是去哪个秘境时夹带的,但总归不重要,比不上眼前这副耳坠。
两颗珍珠只看着就比那耳坠上的玉珠子要大,小贩交易得很爽快,甚至还贴心地拿了盒子给他装好。
“公子慢走!”
在小贩欢喜的声音里,关呈鹤把盒子仔细放进乾坤袋,重新上路。
他面色一直都是冷淡的,可走着走着,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倏地弯了下嘴角,温润如沐三月春风。
街巷间,少年白衣翻飞,乌发高束,发间一条殷红的发带随风扬起,格外惹眼。
巷尾有座茶楼,门口支起了棚子,三三两两的人坐在底下吃茶闲聊。
关呈鹤从旁经过,听见他们议论:“最近城里多了好些白衣人,好像是什么宗门的仙人!”
“还不都是为了宁家的事儿来的。”
“宁家?哪个宁家?”
“还有哪个?城南虞杉巷,闹鬼的那个宁家。”
“这年头,鬼都不安生啊。”
……
关呈鹤置若罔闻,目不斜视地穿过巷子,身影融入那滚滚红尘之中,再也不见。
“卡!”
导演在喇叭里喊了一声,声音直接从巷头传到巷尾。
已经走出镜头甚远的徐延这时候才转过身来,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化妆师和助理一拥而上,擦汗的擦汗,补妆的补妆,围了十分钟才把人放出来。
徐延跟各位工作人员道过谢,扭头就看见了坐在阴凉处的郁听。
刚好旁边有空位,他径直走过去,一掀衣袍前坐在了郁听身边。
“想好之后怎么演了吗?”徐延搭话。
郁听把视线从剧本上挪开,半开玩笑地说:“没想好怎么办。”
徐延也笑:“没事,还有我呢。”
“那就有劳徐延老师了。”
说完,两人互相对视一笑。
郁听拿了瓶水递过去,却在对方接手之前先收了回来:“有口红,能喝吗?”
徐延是涂了口红的,他唇色偏深,搭配他这一身妆造会有些出戏,所以化妆师特地给他抹白了唇。
徐延手都伸了一半了,闻言也想起了这一点,有些犹豫。
郁听又说:“要不给你找根吸管。”
“也行。”
两人一起回头看向周围,桌子上乱七八糟什么都有,饭盒、奶茶,各种手包、纸巾,扫了一圈啥也没看见。
郁听心说这地方有吸管也不能用啊。
方可抬眼就见那俩人在低头找着什么,忙问:“听姐你要什么?我帮你拿。”
郁听选择求助:“有吸管吗?喝水。”
方可也没找到,最后直接去剧组外买了三杯奶茶回来,多要了一根吸管。
徐延和郁听都不能喝奶茶,所以她转头就去找徐延的助理和赵星竹他们。
吸管到手,郁听顺手扯开包装,插.进水瓶里递给了徐延。
徐延笑得乖巧:“谢谢郁听姐。”
隔壁街如火如荼地拍着戏,他们这边倒是岁月静好、悠闲自得。
艺人在遮阳伞底下边聊天边喝水,助理们坐在后面边聊天边喝奶茶。
徐延讲了很多他以前拍戏时走过的地方,遇到的人和事。作为回报,郁听讲了自己前些年出去旅游的见闻。
徐延羡慕地感叹:“说实话,我很羡慕你这样的生活。不像我,全年无休。”
郁听挑着眉揶揄:“可你赚的钱多。”
“可赚钱不就是为了花吗。”
“说的也是。”
聊着聊着,两人的话题又转回到了剧组和剧本上。
徐延忽然问:“你看过原著小说吗?”
郁听点头:“看完了,关呈鹤的结局其实挺惨的,我觉得剧本的里更好一些。”
她分析自己的见解,抬眼就见徐延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看起来,徐延老师跟我想法不同?”
“也不算不同,”徐延说,“我只是觉得,关呈鹤书里的结局并不惨。”
郁听看他一眼,洗耳恭听。
“关呈鹤毕生所愿就是成为宋启月的助力,他可以为她杀人,也可以为她拂雪。或者如他最初所想,成亲,然后让自己成为宋启月证道的一环。”
他声音徐徐,是不同于关呈鹤的温柔。
“人这一辈子,能得一知心人,为其倾尽所有,便称得上是幸运。”
郁听原本还听得认真,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直到听见最后那句,郁听无奈一笑。
“别欺负我听不出来,这是——”
“这话我喜欢,徐先生对角色的了解真是透彻。”旁边忽然插.进来一道声音,轻佻散漫,却不会让人觉得过分。
徐延闻声抬头,认出来人后笑容微微收敛:“谈总,您这是……过来探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