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令,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你是怕定了城主之后你们兰家的话语权被削弱吧。”
“荣恭!你什么意思!我兰馨是在乎这些的人吗!这十多年城中大事我有强势过吗!”兰馨气得脸都红了,也拍桌站了起来。
“好了,消停一点,”月初泓揉着太阳穴显然也有几分怒火,但控制得很好,“这么大人了,被其他城的人看笑话。”
荣恭哼了一声,倒是敛了音量:“我们倚龙城连着两届大会没有城主坐阵,现下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城中人心惶惶,却连一个出席密会的人都没有,每次都三家人一起出席……哼,干脆月初泓你去接城主令算了。”
“倚龙城虽然城风开放,但规矩不能破,三大世家不可登城主之位!”月初泓历声回了荣恭一句,转头看向兰馨,“城主令当真出现过?”
“嗯,”兰馨坐下,皱起眉,“月前有个戴面具的年轻人夜闯我兰府,出示城主令与我战了一场,险胜我一招,然后就离开了。我随后去城主府试探了一下,沉溯那只老狐狸暗地里警告我不要多嘴,我这才没有讲。”
“既然有人夺下城主令,那为什么不按规矩挑战三家强者,只挑战了你们兰家是什么意思。”荣恭粗声道。
“我怎么知道,我从头到尾连城主的面都没有见过。”兰馨也没好气。
“没见过?那个戴面具的年轻人不是?”月初泓问。
“那个年轻人是个灵连,怎么可能挑战得过城主令?”兰馨摇头。
“怎么可能,按理说城主令应该只认城主的……”月初泓皱眉低语。
“管他怎么,我就想知道下届逐锋大会前那个什劳子城主出不出现,不要占着……”
“荣恭你冷静点,这事儿回去再说,到时候如果真的……我们再去考虑请城主令。”
“都说了城主令有人取走了你们怎么就……”
……
月上柳梢,已然是半夜,躺在床上假寐的牧临琛猛地睁眼,看着外面深沉的夜,抿着嘴坐起来:“她睡着了吗?”
“嗯,”恂斐用气音回答,“你要回倚龙城?”
牧临琛摇头,将身后的帽子拉倒头上,散步似的走到了窗前,黑暗中,他身上似有若无地闪过一丝红光:“去办另一件事。”
恂斐眯着眼想了一会儿,了然地点头:“那我不跟了,你早去早回。”
“嗯。”牧临琛单手撑着窗台,纵身跃了出去。
……
“呸,什么玩意儿,两个兔崽子,越想越气,等老子伤好了,就算要被潮汐牧族发现老子也非要叫人来弄死那两个兔崽子。”刀疤脸拿着药骂骂咧咧,不小心下手重了,伤口又阵阵痛起来,表情更加凶恶扭曲。
“弄什么死,留着,这口气我非要好好……”
同伴突然禁声,刀疤脸微微皱眉,多年养成的警觉促使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询问,而是停下手上的动作迅速转头。
夜色依旧深浓,衬得月光惨白,只是惨白的月光下,不知是何时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红光,散落四周,隐隐透出一股不详的意味。
“忘川河。”
“黄泉路。”
红光随着暗夜中飘渺辽远的声音一点点凝聚,绽开一朵又一朵血红色的彼岸花。
“谁!不要装神弄鬼……给我出来!”刀疤脸瞳孔剧缩,和猥琐男紧紧靠在一起,手上显现红色长棍,浑身绷紧,声音泄露几分颤抖。
那两句话,那两句话是……
“遗骨乡。”
像是终了的审判,黑夜中落下了第三句话,血红的彼岸花在夜色中熠熠生辉,蔓延着向月亮铺起一条血路。
两个人皆是脚下一软,跌坐在地。
惨白的月亮与血色长路的交接处突然出现一个修长的身影,踏着彼岸花一步一步走下,长长的镰刀折射出瘆人的银光,声音宛若死神的低语:“彼岸花开处,是汝魂归途。”
密密麻麻的恐惧自四面八方袭来,四周一朵朵妖冶的彼岸花像是催命的恶鬼般闪着不祥的红光,两人顿时面如纸色,分不清是哪个人在红光中低喃了一句“沂古忘川。”
长长的花阶仿佛蔓延至天际,却在短短几十秒便被走完,那人的脚刚一触地,拼成长阶的彼岸花便瞬时散开,在月光下散成一片一片悄然落下,柔柔的轻抚过二人的身体,留下一个又一个红色的印记。
那人的镰刀划开黑夜,泛着寒光的刀刃直直指着两人,他们身上的红色印记就像受到召唤般越发鲜艳,几乎要像血一样渗出来。
“死罪。”那人低语了一句,冰冷的语气里好似有半分惊讶。
“你,到底是,是谁。”